宁柔看见呼延吉的一瞬间,嚣张跋扈的气焰马上消失一半。
她的语气卑微,几乎是哀求的开口道:“殿下,我的母妃不会勾结大宁朝。这些年,父皇对母妃冷漠绝情,母妃怎么可能为了他,背叛西域呢?”
呼延吉抬手捏了捏眉心,俊朗的面孔尽是不耐烦,声音里多了几分厌弃。
“雅妃偷偷写下密函、盗窃西域王宫地形图,这是无法赦免的死罪。如果叛国都能被原谅,还有谁愿意忠心于西域?”
“铁证如山,此事不容再议。你作为大宁朝的公主,回去收拾好东西,过几日,寡人将你和雅妃的头颅一起遣送回洛城。”
宁柔错愕的仰着头,凝望着比她高了一头的呼延吉,委屈的眼泪直流,“殿下这是要赶我走?柔儿做错了什么?要被殿下嫌弃?”
作为人质,宁柔在大宁朝不受待见,不得宠爱。
如果再被敌国抛弃,遣送回国,那么宁柔的地位更是不及往日,恐怕连宫女太监都敢踩上两脚。
呼延吉一脸烦闷,冷冷的睥睨了一眼泪花闪闪的女孩,蹙紧剑眉,“宁柔,寡人讨厌你嚣张跋扈的性格。”
“你的母妃犯下滔天大罪,你不仅不知悔改,还跑来打扰寡人,妄想着给她免罪?这等不知廉耻的女子,寡人留着有何用?”
宁柔委屈的瘪瘪嘴角,泪水肆意在脸上流淌。
“殿下,柔儿只有母妃一人疼爱,这个世界上,柔儿只有母妃一个亲人,您让柔儿怎么办?母妃宠爱柔儿,母妃说我是大宁朝最尊贵的长女。”
“我本就不得宠,再不厉害些,岂不是受人欺辱?殿下,难道在您看来,柔儿真的是无可救药、一无是处吗?”
呼延吉收回了注视着宁柔的目光,瞳仁微沉,“宁柔,你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得美。你这幅好皮囊,比起你母妃更吸引人。”
宁柔漾着泪眼楚楚的小脸,“那么,殿下愿意留下柔儿吗?”
“你不愿意回到你父皇身边?”呼延吉疑惑的问。
宁柔绝望的合上眼皮,构建多年的铜墙铁壁在这一刻全部坍塌,她哭得泣不成声。
“父皇厌弃母妃,连带着讨厌柔儿。从小到大,父皇从未抱抱柔儿,哪怕一次都没有。父皇对他的皇子们恩爱有加,对我只有冷眼相待。”
宁柔从未体会过父爱的滋味儿,她一想到那个冷冰冰的大宁朝皇宫,若是没有了白霓曼这个母亲的保护,她如何活下去?
她找不到出路了。
“寡人杀了你的母妃,把你留下,岂不是养虎为患?此事不容再议。”
呼延吉不是当年的西域君王,哪怕对方再可怜、再卑微,呼延吉都不会将敌人的子女留下,日后给他们翻身反杀的机会。
“多蒂雅,将宁柔带下去,严加看管,明日密函送到大宁朝的手中,就处决了雅妃。后日,遣送宁柔和雅妃的头颅,一起返还洛城。”
多蒂雅朗声道:“是。”
宁柔不愿离开,她不想回去,她不愿意面对那一张张敌视她、轻蔑她的嘴脸。
“殿下!求求您不要赶走柔儿!不管做牛走马,柔儿都愿意侍奉殿下!哪怕是当您的同房丫鬟,奴婢都心甘情愿!”
宁柔的声音在空牢牢的大殿中间回**,充盈着凄凄惨惨的悲伤。
素皖得逞的偷偷笑了,她转身朝着呼延吉行礼问安,“殿下,秋日寒凉,您回去歇一歇吧。奴婢给你做一碗雪燕羹,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