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冯思彻底愣住了。

姐姐说她在混？

以前她真的当混混的时候，姐姐都没有这样评价过她。

“你在外面受了谁的气？凭什么拿我当出气筒？”冯思站起来，紧皱眉头。

手心手背都是肉，姐妹两个又都是执拗的，冯老爷子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解。

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把目光投向姐姐冯念。

“小念，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思思在外面又惹了什么错了？”冯老爷子问冯念。

面对爷爷，冯念也不好再发脾气。

而且刚刚摔了筷子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了。

毕竟这件事应该她和冯思私下好好谈谈，是自己刚刚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她重新坐到座位上，冷淡地说道：“思思已经不小了，每天跟着苏可在外面不思进取，靠着炒作当流量，假以时日，肯定是要被耽误的啊！”

冯念冠冕堂皇地说着，打着为冯思好的旗帜，在道德制高点就狠狠地压了冯思一头。

冯老爷子果然被冯念的话所说动。

“小念说的也是，当初你说要去不入流的小公司的时候我就不喜欢，要不思思你就回来吧。”

冯老爷子想着，又看向冯思，道：“反正我们家也不是付不起违约金，就当是投资失败，无伤大雅。”

老爷子说的轻而易举，他一直都是一个出手很大方的人。

从小在他们姐妹俩身上花的钱更是不计其数。

这也给曾经的冯思一种无形的世界观——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且想要就有的东西。

以至于在她发现自己的实力并不能达到自己现在生活的需求的时候，不敢踏出舒适圈。

也不敢面对别人对她的嘲讽。

苏可好不容易把她给带出来，让她见过更广袤的世界，认识更多样的人群。

就像是福利院里的那群小朋友。

让她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

但他们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自己，敢于和上天斗争。

这些都是苏可带着她亲身经历，看见的。

而不是像她爷爷和姐姐那样，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搬到她的眼前，让她根本不敢去想好东西的背后。

“我回来继续做高塔楼上不谐世事的公主吗？”冯思咬着牙，问她爷爷。

冯老爷子不说话，因为他能感觉到现在的冯思确实比以前的冯思听话懂事，还聪明了许多。

冯思又看向冯念，“姐，你让我回来是觉得我不思进取，还是觉得不想让我和苏可交往？”

“这两条有什么冲突吗？”冯念不答反问。

这无异于就是承认冯念在意的就是苏可。

冯思望着冯念，眼睛里有些失望。

“你要是觉得我不思进取才把我叫回来，那是不是在你心里也觉得我是一个离不开家里废物点心？”

“你要是因为苏可……”

说着，冯思停顿了一下，她舔了舔唇，有些局促：“我从来都没有打算插手你们的事情，但苏可是我的好朋友。”

冯念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似的，道：“你把她当朋友，她可不缺你这一个。”

“你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签你吗？”冯念高傲地抬着下巴，道：“苏可看中的也只不过是你冯家二小姐的身份，她只是想利用你和冯家搭上关系罢了。”

冯念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针，狠狠地插在了冯思的心口。

那样的神态仿佛就是在说——离开了冯家，你什么也不是。

冯思当然知道苏可之前是想通过她来搭上冯家。

但当初她也是心怀不轨接近苏可，利用苏可，还伤害了苏可。

“那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去苏可的公司吗？”

冯思咬着牙，学着冯念的语气。

她垂下眸子，问冯念：“你知道我曾经经历过什么吗？”

冯念高高在上，什么都精通，但从来不知道生活在姐姐优秀阴影下的她究竟是个什么不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