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渊一身的燥热瞬间冷了下去。
“你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还是不愿?”
他问,眸底的愠怒在渐渐积蓄一场风暴。
“为什么?难道为你那个没用的夫君?若是这样,我就杀了他,做了寡妇,你的心是不是就能收回来?”
薛挽看着他的眼睛:“不论你做什么,不论到了什么时候,你问我愿不愿意,我都不愿,可我逃不掉。
窝囊憋屈过了一辈子,重活一次,还是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大概这是我的命。
我一定做过恶贯满盈,大奸大恶的事情,所以要生生世世受苦来还债。”
她的气息很轻,像只在自言自语。
贺闻渊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但感受得到她的灰心。
她像是一团火苗被狂风骤雨扑灭,只剩下一堆死气沉沉的灰烬。
“我一定是做过恶,这是我的报应,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好了,就算是这条命,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她说着话,就去扯自己的衣服。
寝衣单薄,轻易被扯开,露出雪藕一样的肌肤,在微弱的烛火下被镀上一层暖调。
她扯开自己的衣服,又去撕扯贺闻渊。
贺闻渊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发冷:“戏班子里名角的戏唱得都没你好,做这个样子来倒我的胃口。”
薛挽笑了笑,笑容里有点儿荒凉:“我请你来睡我,怎么又倒了你的胃口,究竟要我怎样,为何不与我说得明白一点。”
贺闻渊胸口堵着一团火。
他明明想好了,今天来是不与她生气的。
可一肚子的躁气怎么压都压不住。
“不识好歹。”
他甩开她的手,冷冷站起身,“就算你是什么宰相义女,我明天照样派人光明正大把你绑到将军府,宰相又怎样,你尽管去他门口喊冤,都是狗屁!”
薛挽静静听着,低头自嘲。
“我真的后悔,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应该大声喊起来,你会直接一刀捅死我,我死也死得干净。”
“现在你把我整个人变得下贱不堪,你要杀我,要剐我,要强暴我,我都认了,我无论重活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烂命。”
贺闻渊呼吸顿了一下。
从她如水的眸子里看到自己扭曲的倒影,他的怒火像被泼了一瓢冷水。
她的模样不是做戏,她连愤怒都没有,只有对他的厌弃和憎恨。
可他根本不在意。
只是采一朵花,又不是要娶妻生子。
恨就恨,不妨碍他要享用美食的心情。
贺闻渊努力说服自己,可心里的烦闷不减反增。
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薛挽一潭死水一样坐在那里,让他的火气想发都不知道要往哪里发。
最终,贺闻渊什么也没说,阴沉着脸,自己从窗子里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