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渊抱着薛挽，一脚踢开卧房的门。

床单是新浆洗过的，被褥多铺了一层，又软又厚实，还有皂角的清香。

薛挽被扔在床上，贺闻渊吻她的唇。

他的吻谈不上温存缠绵，更像是野兽撕咬猎物的本能。

野蛮而强硬，全然不加控制了力道挤压向她。

薛挽几乎难以呼吸，双手推他的胸膛。

他全身紧绷，体温热得灼人，在那一双想挣扎却无力量的手碰到自己的时，难以忍耐地吞咽了一下，然后就是更加凶猛的索取。

薛挽无力招架，抵挡不了这么猛烈的攻势，很快就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在发软，直到口里尝到微微铁锈味，贺闻渊才稍稍放开了一寸，抱着她的身体却没有任何试图松开的迹象。

薛挽好不容易得到空气，用手抵住他的喉结，偏开头大口喘息。

他的脖子灼烫得吓人，颈侧动脉一下一下有力地鼓动，顶在她掌心，带来某种蓬勃欲出的压迫感。

薛挽有些害怕。

她未经人事，但活了两辈子，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他就像见了血就起凶性的野兽一样，一身不管不顾的野蛮劲儿，薛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须全尾地走下他的床。

“你待会儿，能不能轻一点，我——”薛挽一开口，嗓子哑得不行，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话没说完，贺闻渊伸手捂住她的嘴。

“闭嘴，不许说话。”

他气息不稳，被她一句话勾得浑身发燥，喉结重重滚了一下。

他咬着牙似地低声说了什么，薛挽没听清，贺闻渊已经松开了她，拉来一条薄被把她裹住。

薛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天气不冷，午后甚至有些热，她不想裹在被子里。

挣扎了两下，被贺闻渊隔着被子紧紧箍住，然后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薛挽疑惑，扭头看他，只见贺闻渊闭了双眼，眉宇间似有隐忍，胸膛起伏得比平常急促几分。

又是要做什么，薛挽搞不明白。

“不要动。”贺闻渊的声音有些哑，紧紧箍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陪我睡觉。”

他的手臂如铁箍，她越是动，他抱得越紧，最后索性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彻底困住了她的动作。

薛挽只能僵硬地躺在他怀中，被他身上淡淡的清洌皂角气味包裹。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屋内洒下一片温柔的金辉。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啼，槐花的香气随着微风飘进屋内，一切都显得静谧而安详。

贺闻渊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胸膛有节奏地起伏着，那股温热透过薄被传递给薛挽，让她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

不知过了多久，春日午后的慵懒渐渐侵袭而来。

薛挽的眼皮开始沉重，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的呼吸渐渐绵长均匀，紧绷的身体彻底松懈下来，整个人缩在贺闻渊怀中，像只寻到温暖巢穴的小兽。

贺闻渊便睁开眼，垂眸看着怀中的人。

她的睫毛很长，轻轻阖着，在眼睑下投出一片浅浅的阴影。

如墨一样的青丝柔软凉滑，因为方才的挣扎散乱了几缕，凌乱地贴在脸颊和颈侧。

他归拢了那几缕乱发，一一拨到她的耳后。

这个时候的她，褪去了平日里的防备和疏离，看起来像只小猫。

贺闻渊收紧了手臂，看着她的睡颜，心里既有些踏实，又有些寂寥。

她很在乎一年为期的约定，几次提起，小心翼翼观察他的反应，生怕他反悔。

他一开始的好心情，慢慢就没有了。

薛挽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他。

她顺从，不反抗，可心里是不愿意，甚至是反胃的，他都知道。

自从他遇见她，从没见她真正开心过，她永远忧虑重重，像背着很重的包袱，一个人走过很远的路程。

他被她吸引，想要靠近她，她总在挣扎，一遍遍跟他说不要。

一开始他毫不在乎，管她想不想要，他想要就够了。

贺闻渊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她有丈夫，他不在乎，他从来不把礼义廉耻放在心上，不讲什么道德。

一开始他只想要她的身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想要她的心，于是总不由自主在她身上瞻前顾后。

他爱上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