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的脸色瞬间白了。
滴血验亲。
她的心脏无止境的沉下去,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们到底是谁的。
为了不让侯府起疑,这么多年,每次冯世永回京,她都会和康平侯同房。
这些年里,她一直在心里盼着孩子是冯世永的血脉,在心中默默地将他们当做情郎的骨肉来疼爱。
可现在,她只希望孩子全部都是康平侯的。
但希望归希望,心里到底没有底气。
可是无论如何,她生了三个儿子,总有一个该是康平侯的,不论怎么说,世子之位都不能落到一个陆少铮头上。
一个通房丫鬟生出来卑贱庶子,凭什么压在她的儿子们头上。
“侯爷,你听我说——”侯夫人声音颤抖着想要解释。
康平侯神色越来越冷。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从她脸上的慌乱和恐惧,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妇。”康平侯的声音如寒冰一般,“我不杀你,但也不会放过你,你就在这个院子里待着,余生都别想再出来了。”
转身就要离开。
侯夫人见状,再也顾不上什么颜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死死抱住康平侯的腿。
“侯爷,我求求你,就算你不念夫妻情分,也看在我为侯府操劳二十年的份上,饶我这一次吧。”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声音凄厉。
“就算你要关我一辈子,也让我再见孩子们一面好不好,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不能这么绝情。”
侯夫人声音嘶哑。
只要让少卿和少安进来见她,她就还能翻盘。
她生下来的孩子,会站在她这边,哪怕让他们对康平侯动手,他们也唯命是听。
康平侯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嘴角却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等你死后,你们一家人会在地下团圆的。”
说完这句话,他毫不留恋地甩开侯夫人的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房门被重重关上,外面传来落锁的声音。
侯夫人跪在地上,望着紧闭的房门,绝望地瘫软下来。
她以为自己聪明,步步为营,算无遗策。
可二十年的经营,二十年的算计,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现在,这座华丽囚笼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而她,再也逃不出去了。
——
陆少卿,陆少安和陆书瑶都被禁足在自己院子里,康平侯没说会不会放他们出来。
下人们人心惶惶。
日子一天天过去,偌大的侯府好像突然被抽空了,随时都会坍塌。
侯夫人的精神越来越差。
康平侯状态也不好。
这么多年风流无度,早就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突然遭逢打击,本来内里空虚的身子,如皮筏泄气,顷刻瘪塌,竟是一病不起。
老夫人又出来理事,但毕竟上了年纪,陆少轩的死,和侯夫人带来的变故,对她也是极大的打击。
陆少铮如今是康平侯府世子,自然挑起了侯府的大梁。
陆少铮料理了府里一些杂事,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兰芜院。
到了兰芜院,却被告知薛挽不在。
陆少铮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在院子里坐了下来,让人上了茶。
他坐在石桌旁,看到了宝珠和尚妈妈,心情顿时不好。
这两人都是薛挽心腹,宝珠更是贴身伺候着薛挽,薛挽走到哪里都会带上她。
今日这两人都留在侯府,薛挽却不在。
定然出门见的是见不得光的人,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
陆少铮一口气顺不下去。
等了半天,直到傍晚时分,薛挽才从外面回来。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神色淡然,见到陆少铮在院子里坐着,丝毫没有慌张意外,只是淡淡叫了一声:“四少爷。”
陆少铮听见这个称呼,面色不豫,放下茶杯,语气有些不满:“我如今是世子。”
薛挽唇角勾了下,笑意疏疏:“看出来了,世子的架子的确与以往不同。”
说完,她走上前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恭敬叫了一声:“世子。”
陆少铮怀疑薛挽在阴阳自己,但被她这一声“世子”叫得心里颇为舒畅。
便不跟她计较了。
“世子来找我,为了什么事?”薛挽问。
陆少铮却没立即说话。
他的确有事找她,但这件事却不能由他来开口。
要引着薛挽自己提起才行。
陆少铮略一沉吟:“你往常也同今日一样,常常出去应酬吗?”
“我今日是去铺子里查账。”
陆少铮拧眉头半晌:“薛挽,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同我说,我如今是康平侯府世子,身份地位不同往日,你出身虽然卑贱,但毕竟也是世子夫人了,什么事该做,什么是不该做,你自己心里清楚。”
薛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又想住进兰芜院吗。
上次他都是直接搬东西了,今日又何必绕圈子。
陆少铮见她半天不开窍似的,动了怒:“贺闻渊逼你委身于他,何等屈辱,你不求我救你?好女不侍二夫,难道你真做了荡妇!”
薛挽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没有半分犹豫,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陆少铮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