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王城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可字里行间那股认真劲却是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

我笑了笑，举起酒杯轻轻和王城碰了一下。

“谢了兄弟。”

“哎，既然是兄弟，不存在什么谢不谢。”

我忘了那天晚上喝了多少，反正第二天一早醒过来，我两是一个横着睡在店门口台阶上、一个斜着靠在桌子腿上，缩在了桌子底下。

虞婆婆的离世，对于王城来说打击挺大。

可自从刘菲菲一事之后，王城也成长了许多。

一顿烂醉之后，他也收起了没用的悲伤，开始着手替虞婆婆操办身后事。

虞婆婆一辈子无儿无女、也没有老伴，就晚年收了王城这么个衣钵传人。

不过因为虞婆婆一辈子都在悬壶济世，治好了许多人的病痛。

街坊四邻以及那些之前受到过虞婆婆救命之恩的人，在得知虞婆婆死讯之后，也都赶了过来。

包括梅姨一家，得知以后也是立马来了。

除此之外，西南片区许多玄门弟子也来了。

玄门之中大名鼎鼎的青城，也派了两名弟子前来吊唁。

虞婆婆的灵堂就设在院子里头，王城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前，按照这边的习俗挨个给前来吊唁的宾客磕头。

我则帮忙处理一些琐碎事儿。

让我没想到的是，许久未曾露面的殷森竟然也来了。

他来到虞婆婆灵堂之后，虽然没有磕头，但也拿了三炷香很恭敬的给虞婆婆拜了三拜。

以这家伙孤傲的个性，这天下就没有几个人入得了这家伙的法眼。

我第一次见这家伙主动吊唁，还是之前的白礼方老人的葬礼。

殷森这孙子能来，足以证明虞婆婆在西南这一片，无论是对于街坊四邻的寻常人来说，还是对于玄门中人来说，那都是德高望重。

虞婆婆的死，虽然算不得寿终正寝，可就像是她老人家自己说的那般。

医者，能为救众生病痛苦难而死，那是死得其所，是得成正果的结局。

因为虞婆婆没有亲戚，前来吊唁的人有多，我呢和王城商量后，决定不按照习俗连摆三天的宴席。

就前来吊唁的人一块吃一顿饭，隔天愿意去的，就一块送虞婆婆上山入土为安。

吃的是晚饭，也没给来吊唁的人专门安排住宿。

这其实也算是虞婆婆临终前自己的交代，一切从简。

帮着王城送走大部分宾客之后，我一回头就看到殷森这家伙还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慢条斯理喝着酒。

看他那神色，分明就是在等我。

王城也看了出来，抬手拍了拍我的肩头：“殷教授好像找你有事，估摸着也是白灵素那事。”

“婆婆的后事算是操办的差不多了，你先过去吧。”

“剩下的我来。”

“行，那我去看看殷教授有什么事。”

说完，我便主动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我客客气气打了招呼：“殷教授，没想到您也亲自来送虞婆婆最后一程。”

“我和这老太婆倒是没太大交情，我也不喜欢这老太婆。”

“可这老太婆身为道医传人，说要悬壶济世，还真就做了一辈子，最后把命也搭进去了。”

“这样的人，值得我亲自来烧香。”

以殷森这孙子孤傲的性子，能这般大费唇舌去夸赞一个人，足以证明虞婆婆生前的所作所为有多么值得人敬佩。

“我代婆婆和王城谢谢殷教授。”

“行了老太婆这最后一程算是送了，明天我便不去了，你和那王城办的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