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如雷。
人们从各自的屋檐下走出,望向县衙的方向。
“升堂!”
林澈一声清喝,县衙大门轰然洞开。
人潮怀着莫名的忐忑,涌了过来,将公堂内外堵得水泄不通。
林澈端坐堂上。
一身青色官袍洗得发白。
“带人犯,曹虎!”
三个字,如三道天雷,劈在每个人头顶。
叫好声不断。
所有人都感觉头皮发麻,不敢置信地看着堂上那个依旧清瘦的青年。
他疯了?
他竟然真的敢审曹虎!
曹虎被两个腿肚子发软的衙役“请”上公堂。
他脸上没有半分畏惧,反而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那神情,浑然不像是在公堂受审,倒像是在戏园子看一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他对着林澈拱了拱手,语调慢悠悠的,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不知林大人传唤草民,所为何事啊?”
“状告你,强占民田,草菅人命!”
林澈将那卷浸满血泪的卷轴,狠狠摔在曹虎脚下。
曹虎轻蔑地瞥了一眼,笑了。
“大人,凡事,要讲证据。
草民一向奉公守法,乐善好施,这些刁民的几句诬告,大人不会当真了吧?”
他身后的师爷立刻呈上一叠文书。
“大人请看,这些田契地契,都有前几任县太爷的画押官印,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至于那些死伤,纯属意外,与我家员外何干?”
衙役们冷汗涔涔。
前几任县官是怎么死的,他们比谁都清楚。
这份“铁证”一出,这案子,就是个死局。
百姓们刚刚燃起的心火,瞬间被一盆冰水浇得快要熄灭。
林澈看着曹虎那张有恃无恐的脸,忽然也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证据?”
他缓缓站起身,声音在公堂之上回荡。
“本官当然有证据。”
他一拍惊堂木。
“来人!将人犯曹虎,贿赂本官的证物,抬上来!”
十口沉甸甸的大箱子,被原封不动地抬进了公堂。
曹虎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僵住了。
林澈走下公堂,亲手掀开了第一口箱子。
嗡!
万两黄金的光芒,刺得所有人眯起了眼睛。
“曹虎,你说这些,是你为本官准备的‘薄礼’,可对?”
曹虎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强自镇定道:“是……是草民孝敬大人,支援县衙建设的一点心意。”
“好一个心意!”
林澈的声音陡然拔高,响彻云霄!
“既然不是贿赂,那便是曹员外你,捐献给我云梦县,用以整肃风气,伸张正义的善款!”
他猛地回头,对着堂外高喊。
“传铁匠——!”
所有人都懵了。
审案子,传铁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