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看看。”
云逸解开锦缎,里面是一个打造极为精巧的黑色金属圆筒,约莫半尺长,入手冰凉,表面光滑如镜,只有一端有一个不起眼的卡扣。
“这是水师匠作监特制的‘千机筒’。”戚明月解释道,“内藏三根‘破罡针’,以机括激发,无声无息,专破护体罡气和阵法屏障,对六品以下的修行者皆有威胁。你贴身收好,或许……关键时刻能用上。”
云逸心中微暖。这“千机筒”显然不是制式装备,打造如此精巧,必是费了心思的。“多谢。这份礼物,很实用。”
“只是以备不时之需。”戚明月移开目光,语气依旧平淡,“你救了永州,也救了我水师许多兄弟的命,这不算什么。”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你……以后还会来东南吗?”戚明月忽然轻声问道,目光仍看着窗外。
云逸摩挲着冰凉的千机筒,沉吟了一下:“只要星陨阁未灭,海疆未靖,我想……总会再来的。况且,我娘也挺喜欢永州的气候,说等她身子再好些,或许会再来小住。”
戚明月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你呢?”云逸问道,“会一直留在水师吗?”
“我是戚家人,水师便是我的宿命。”戚明月的回答干脆利落,带着军人特有的坚定,“东南海疆,需要有人守着。”
云逸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有些话,无需言明,彼此心中已然清晰。他们是在血与火中并肩闯过生死险境的战友,这份情谊与默契,早已超越了寻常。
“保重。”最终,戚明月转过身,对云逸抱了抱拳,动作干净利落,一如她往日的风格。
“保重。”云逸也郑重回礼。
戚明月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书房,步伐依旧稳健,只是那湖蓝色的裙摆,在暮色中划过一道稍显寂寥的弧线。
翌日清晨,云逸带着石猛、李小三以及一小队亲兵,轻车简从,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途。林远一大早就等在了城门外,眼泪汪汪(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地拉着云逸的袖子:“云哥儿,你这一走,永州的天都不蓝了!你可一定要常写信回来啊!下次来,我给你准备更好的‘特产’!”
云逸无奈地扯回袖子:“行了,林大爷,永州的百姓还等着你继续‘造福乡里’呢。好好做生意,别老想着搞那些歪门邪道。”他顿了顿,低声道,“帮我照看一下我娘那边,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李小三留下的联络点。”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林远拍着胸脯保证,“老夫人那边,我绝对伺候得舒舒服服,比亲儿子还亲!”
辞别了众人,车队缓缓启程。云逸坐在马车中,回头望去,永州城高大的城墙渐渐模糊,而更远处,仿佛能看见那蔚蓝的海平面。
这一趟东南之行,历时数月,险死还生,但收获亦是巨大。不仅捣毁了星陨阁的重要据点,救回了母亲,自身修为和心性也历经锤炼,更重要的是,手中掌握了更多关于星陨阁、关于自己身世的线索。
马车轱辘碾过官道,向着北方,向着那座繁华却也暗流汹涌的帝都驶去。云逸靠在车厢壁上,闭上双眼,体内真气缓缓运转,修复着最后的伤势,心中却在梳理着接下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