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蛇是谁?”
“是……是‘海主’在杭州的接头人,专管收货转运。”郑某哭丧着脸,“小人只是跑船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云逸不再多问,吩咐道:“将船押回通州码头,所有货物封存,船上人员全部拘押。郑某单独关押,严加看守。”
“是!”
永丰号调转船头,在两条快船的“护送”下返航。云逸站在船头,手握那枚玉圭,感受着其上隐隐传来的能量波动——这绝非普通礼器。
回到通州码头时,已近午时。李小三已带人控制了码头相关人等,周汝成的管家也被擒获,正瑟瑟发抖地跪在一旁。
云逸将玉圭小心收好,对李小三道:“将这些货物全部运回侯府,派重兵看守。郑某和管家押入侯府地牢,我要亲自审。”
“明白!”
他又对石猛说:“你带一队人,持我手令去周汝成府邸,将他本人‘请’回侯府问话。若他反抗,可动用武力,但勿伤性命。”
“是!”
众人分头行动。云逸骑马先行回府,林远早在门口翘首以盼,见他回来,忙迎上来:“侯爷!成了?”
“成了。”云逸下马,“货物已截获,人犯在押。你立即安排人手,清点所有证物,造册登记,一件不许遗漏。”
“好嘞!”林远兴奋地搓手,“这回可算逮着大鱼了!”
一个时辰后,石猛带回周汝成。这位工部郎中已全无往日官威,面如土色,走路都有些踉跄。见到云逸,他扑通跪倒:“侯爷饶命!下官……下官是一时糊涂……”
云逸坐在书房主位,淡淡道:“周大人,你是一时糊涂,还是糊涂了三年?”
周汝成浑身一颤。
“三年前皇陵祭祀,玉琮‘微有裂痕,收归内库待修’。去年你批款‘修缮’,实则将真品盗出,以赝品替换。今年又借祭祀之名,欲将前朝玉圭等物运往东南,交予星陨阁。”云逸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这些,是一时糊涂?”
周汝成伏地不起,涕泪横流:“下官……下官是受人胁迫啊!安国公……安国公抓住了下官的把柄,若不下此事,下官全家性命不保……”
“把柄是什么?”
“是……是下官早年贪墨工部银两的旧账。”周汝成哭道,“还有……还有下官外室所生之子,被他们控制……”
云逸不动声色:“除了安国公,还有谁?”
周汝成犹豫片刻,终于咬牙:“还有瑞王府的长史,以及……以及宫里一位公公,姓曹。他们是一伙的,这些年借着皇陵祭祀、宫廷采买,盗换了不少前朝旧物。所得钱财,安国公和瑞亲王占大头,下官……下官只得些零头……”
“星陨阁呢?‘海主’呢?”
“他们……他们是买家。”周汝成道,“安国公说,星陨阁出高价收购带特殊纹样的前朝器物,尤其是与祭祀、星象有关的。那枚玉圭,据说是什么‘祭天重器’,星陨阁开价十万两……”
十万两!云逸心中冷笑。难怪安国公府不惜铤而走险。
“今日运货,为何突然提前?”
“是……是前日侯爷的人查了聚宝斋,他们怕夜长梦多,决定尽快将存货运走。”周汝成道,“原本计划分三批,陆路走一批,漕运走两批。永丰号这批是最紧要的,因为里面有那玉圭……”
云逸问清细节,让人将周汝成带下去严加看管。虽然此人招供,但还需与其他证据对证。
傍晚时分,李小三带人将截获的货物全部运回侯府,堆满了三间厢房。林远领着几个识字的管事,逐件清点登记,忙得满头大汗。
云逸亲自检视了几件重要器物:玉圭、青铜鼎、石刻星图、还有几卷记载星象祭祀的竹简。这些物件上的纹样,大多与星陨阁符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侯爷,这些怎么处理?”林远问。
“全部封存,明日我进宫面圣,呈报此案。”云逸道,“在此之前,加派人手守卫,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来。”
“是!”
夜幕降临,靖海侯府灯火通明。地牢里关着周汝成、郑某、管家及永丰号几名核心船员;厢房里堆着价值连城的前朝遗物;书房中,云逸正整理案卷,准备明日奏折。
这一网,捞到的鱼比预想的大。但云逸清楚,安国公、瑞亲王、曹太监……这些才是真正的大鱼。
而星陨阁,还在更深的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