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代号“耳语者”的男人,曾是特教学校的老师。
他把仇恨的代码植入这些助听器,企图让那些听障孩子在以为被“治愈”的狂喜中,成为被操控的炸弹。
“听不见的人,才最懂声音的力量。”审讯室里,“耳语者”笑得神经质,“秦翊懂个屁,他是个瞎子,不是聋子。”
林骁冷笑一声,把一份文件摔在他脸上。
那是即将移交国际刑事法院的证据链,最上面压着的一份,是一段三年前的原始录音。
那是秦翊在火海里背着一个听障少年突围时的喘息声,每一声都像破风箱,却从未停下。
“你们总想控制耳朵。”林骁俯视着他,“却忘了,真正能听见的,从来都是心。”
国内,疗养院。
阳光有些刺眼。
小豆坐在床边读报,念到“跨国极端组织据点被捣毁,幕后黑手落网”这一段时,她明显感觉到秦翊的呼吸变了。
那种呼吸很深,很慢,胸廓起伏的节奏像是一种无声的语言。
秦翊虽然看不见,也没法说话,但他那只唯一能动的左手,正搭在床单上。
小豆心里一动,试探性地伸出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敲击摩斯码:“你记得‘耳语者’?”
秦翊没有动。
过了好几秒,那只枯瘦的左手才缓缓抬起,在空中画了一个圆,然后手指弯曲,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位置。
小豆愣住了,眼眶瞬间红透。
这个手势,是蛟龙特战队的老兵才懂的密语——“交过手,命还在”。
原来早在三年前那次边境缉毒行动中,那个漏网的技术员就是“耳语者”。
秦翊从来没提过这个名字,但他一直记着,记在心里那本带血的账本上。
他看不见新闻
入夜。
海风带着咸湿的味道灌进海边的信号塔。
幼鲨独自一人坐在操作台前,今晚是“清明哨”重启全球播报的日子。
在按下启动键之前,他摘下耳机,把那支冰冷的金属麦克风贴在唇边。
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在麦克风的金属网罩上,轻轻敲了三下。
哒、哒、哒。
两长一短。
这是秦翊教过他的节奏,意思是:收到,完毕。
这一刻,他不是在向世界广播,而是在向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致敬。
就在敲击声落下的瞬间,接收屏突然跳出一个异常反馈。
信号源来自北极圈内,一个早已废弃的冷战时期监听站。
那不是人为的回复,也没有任何加密代码。
只有一段纯净得让人想哭的音频。
呼呼的风声里,夹杂着某种沉闷而有力的震动。
“这是什么?”旁边的技术员惊呼,“不是自然录音!有人用大地共振技术模拟出了‘残响共感’的接收模式!这频率……这频率和秦队的脑波特征高度重合!”
幼鲨死死盯着波形图。
那是驯鹿群踏过雪原的声音。
几千只蹄子踩在冻土上,连带着它们的心跳,顺着地壳传到了这里。
“队长……”幼鲨望着窗外漆黑的海面,喃喃自语,“你人不在前线,可你的耳朵,还替我们听着这个世界。”
屏幕右下角,日历自动跳动了一下。
距离四月那个特殊的日子,还有不到一周。
那是北境英烈园每年人最多的时候,也是雪水化开,无名碑前野花开得最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