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曼被他的气场压得往后缩了缩,后背抵着贵妃椅的扶手,却还是硬撑着补了句:“我没有……我真没让她传话……”
“没有?”陈先如上前一步,目光扫过她发白的脸,语气冷得像冰,“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不与你计较,也给足你体面。但你记着,这是最后一次——再敢打少奶奶的主意,再敢在府里生事,你连同你的丫鬟,统统给我滚蛋!”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陈一曼护着小腹的手上,字句都带着狠劲:“别以为你怀了我的种,我就不敢动你。这世上,能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别把我惹急了!——不妨告诉你,少奶奶很快就回来,她才是这陈家宅院的女主人!你趁早死了那份歪心思!”
说罢,他拂袖而去,帘布被风卷得狠狠甩在门框上,震得暖阁里的烛火晃了晃,也震得陈一曼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忘恩负义的东西……”她眼泪突然砸下来。前两月他还坐在这暖阁里,握着她的手说“等你生下儿子,便与少奶奶平起平坐,府里的事也分你一半”,那时她以为这孩子是铁打的王牌,是能压过少奶奶的筹码。可方才他的话像冰锥,一句“能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把她所有的指望都戳破了。
“骗子!你这个大骗子!全是假的!承诺就是骗子说给傻子听的!若没我爹帮衬,你能有今日?”如今翅膀硬了,连情面都不顾了……”
陈一曼气得浑身发抖,走到镜前,看着镜里脸色惨白的自己,抬手扫落了桌上的脂粉盒。螺钿盒子摔在地上,珠翠粉块碎了一地,像她此刻的心思。
秋桐上前劝道:“小姐别动气,肚里的孩子才是根本。”
“滚开!”陈一曼怒斥,“你不是机灵吗?怎么这么容易就招了?”
秋桐“噗通”跪下:“姑爷眼神太凶,院子里人多眼杂,我若嘴硬,当场就露馅了……”
“不到黄河心不死!刀架脖子也不能认!”陈一曼气道,“三言两语就投降,这仗还怎么打?”
“秋桐知错了。”
“起来吧。”陈一曼深吸一口气,“明日一早你去把管家给我叫来。”
“小姐想……”
“这世上,没人跟钱过不去。”
秋桐会意:“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