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微微抬手,示意衙役暂停,一旁的书吏会意开始详细记录。
“你的名字。”
“宋……宋石头……”
“你们手上的醉陇藤从何处来?要用它来做什么?”
“做了什么不知道,上头只吩咐……吩咐了要把东西送到西城的清源茶楼,交给一个右手虎口有黑痣的伙计……”宋石头喘着气,疼痛让他话语哆嗦,“醉陇藤……我只知道是……是前些日子,一批从西边来的货里分出来的,具体的我这种小角色不知道……”
“你们口中的大人是谁?”沈祁追问。
宋石头脸上露出茫然,摇头道:“我不知道真名,我们都叫他影公或者……或者影大人。我从没见过影大人的真容,每次传令……都隔着屏风,或者用字条,声音也是故意压低。”
“昨夜鹤阳门那十几人,也是这位影公所指使?”
“是……但具体为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只听……听一起喝酒的兄弟醉后含糊说的。”宋石头的眼神因伤势而涣散。
“不知道?”沈祁眼中骤冷,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宋石头,“真不知道?”
宋石头猛地抬眼,涕泪横流,“大人!大人饶命啊!我真的就知道这些!什么核心机密,我根本接触不到!我什么也不知道!”
沈祁沉默地盯着他,判断着他话语的真伪。
宋石头的供述零碎且局限,但其中透露的信息不少,影公……
“清源茶楼,右手虎口有黑痣的伙计,下次交接在何时?”沈祁冷声问。
“原定是明日申时初刻,但……但我被抓了,他们肯定……肯定知道了……”宋石头绝望哭道,“是我对不起他们。”
沈祁站起身,对书吏道:“记录在案,画押。”
相当书吏上前,让钱石头画押之际,钱石头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狗官!我刚刚说的都是假的,什么影公,什么茶楼都是假的!哈哈哈哈,圣火昭昭,凡躯可渡!”钱石头说完,立刻口喷鲜血,七窍流血。
沈祁走到面前,用手试探他的脖子,沉声道:“传仵作。”
“是!”衙役应声。
刑讯室内的血腥味似乎更加浓重了,沈祁负手而立,望着跳跃的火把,目光幽深。
一旁的衙役小心翼翼上前,试探问道:“沈大人,不知清源茶楼可还要去?”
他转身,吩咐道:“传赵捕头。”
尽管这人突然发疯死去,死之前又翻供,倒这话里不能全信,也不能全然不信。他脑海中不断重复着钱石头嘴里那句——圣火昭昭,凡躯可渡,总觉得有些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一刻钟后,周仵作背着箱子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