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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卑鄙的小鬼子(1/2)

子时,薄雾如纱,给沉寂的县城披上了一层诡异的朦胧。三号仓库如同一个蛰伏的钢铁巨兽,在探照灯惨白的光柱间若隐若现,森严而危险。

“行动!”秦守义对着简易步话机低吼一声,随即猛地一挥手!

“砰!砰!”

仓库东侧约两百米外,突然响起几声清脆的枪响,紧接着,一团火光猛地窜起,迅速引燃了堆放在那里的废弃木料,火势借着夜风开始蔓延!

“敌袭!东面!东面有敌人!”日军的惊呼声和哨音响彻夜空。

仓库正门和大半部分的守卫兵力,立刻被东面的火光和枪声吸引,警报凄厉,探照灯齐刷刷地转向东面,机枪子弹如同泼水般向火光处倾泻而去。

就在这混乱爆发的刹那!

仓库后墙,排水沟入口处,张贵如同狸猫般率先钻出,他身后,五名突击队员鱼贯而出,动作迅捷无声。他们全身涂满泥浆,以最大程度减少身形和气味。墙头的哨兵注意力完全被东面的爆炸和火光吸引,两条狼犬也被远处的喧嚣刺激得狂吠不止,未能察觉近在咫尺的入侵者。

“快!按计划行动!”张贵压低声音,打了个手势。两名队员立刻占据后门两侧的阴影处警戒,张贵亲自带着另外三名携带炸药的队员,利用仓库墙角的阴影,快速向主库房摸去。

库房大门紧锁,是厚重的铁门。一名队员迅速上前,掏出工具开始撬锁,动作熟练而迅速,额头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东面的枪声和爆炸声愈发激烈,秦守义他们在用生命为他们争取时间!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锁芯被撬开!

张贵毫不犹豫,猛地推开铁门,一股混合着金属、机油和那种甜腻辛辣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让他胃里一阵翻涌。库房内灯光昏暗,隐约可见一排排墨绿色的、印有醒目骷髅标志的金属罐整齐码放,如同沉睡的恶魔。

“就是这些!快!安装炸药!”张贵低喝,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变形。队员们立刻分散开来,将带来的tNt炸药块和集束手榴弹,小心翼翼地固定在毒气罐的阀门、连接处等关键位置。

就在这时!

“八嘎!后面有动静!”一声日语的惊呼从库房深处传来!原来,库房内还有两名负责看守和监测设备的技术兵没有被完全引开!

“砰!砰!”

张贵反应极快,抬手就是两枪,一名技术兵应声倒地。但另一名技术兵一边惊恐地后退,一边拉响了库房内刺耳的紧急警报!

“嘀——嘀——嘀——!”

更加尖锐急促的警报声瞬间压过了外面的枪声!

“暴露了!快!”张贵目眦欲裂,知道最后的时间不多了。他冲到库房电闸旁,用枪托狠狠砸下,火花四溅,库房灯光瞬间熄灭,只有应急红灯在闪烁,如同地狱的窥视。

“撤!快撤!”张贵对着队员们吼道,同时将最后两捆炸药塞进毒气罐缝隙,猛地拉燃了引信!嗤嗤燃烧的导火索在黑暗中划出死亡的火花!

“轰隆——!!!”

几乎是同时,库房厚重的后墙被人从外面用炸药炸开了一个大洞!是负责接应的队员在听到警报后,当机立断采取的强行突入!

“队长!这边!”

队员们相互掩护着,从炸开的墙洞奋力向外冲去!身后,是嗤嗤作响、即将引爆的炸药和弥漫的、令人作呕的毒剂微尘!

秦守义听到了库房方向传来的剧烈爆炸和冲天而起的火光(是接应组炸墙的动静),知道张贵他们得手了,但也暴露了!

“任务完成!交替掩护,撤退!按预定路线,快!”他对着步话机狂吼,命令佯攻部队立刻脱离接触。

然而,日军已经被彻底激怒。发现仓库被袭,尤其是可能涉及“特种弹”,守卫部队像疯了一样扑上来,死死咬住秦守义他们,试图拖住他们,为合围争取时间。战斗瞬间进入了最残酷的贴身肉搏和巷战阶段。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巷口,都变成了生死线。

张贵和最后两名队员刚刚冲出库房,身后就传来了惊天动地的连环爆炸!

“轰!!!!轰隆隆——!!!”

不是预定的炸药引爆,而是殉爆!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瞬间吞噬了整个库房,冲击波将张贵几人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烈焰、破碎的金属和……某些不明颜色的、带着刺鼻异味的烟雾,向四周迅猛扩散!

毒气罐被引爆了!

“咳咳……毒……毒气!”一名队员吸入了一些烟雾,立刻剧烈咳嗽起来,皮肤开始出现红点。

“捂住口鼻!快走!”张贵挣扎着爬起,拉起那名队员,和另一名幸存的队员,凭借记忆向预定撤离点亡命狂奔。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烈焰地狱和正在缓慢弥漫的死亡烟云。

负责接应的小组看到了县城方向冲天的火光和隐约传来的、不同于普通爆炸的彩色烟雾,心知不妙。

“是毒气!快!准备防毒面具和湿毛巾!”组长嘶声命令,同时带人向前突进,接应可能逃出来的战友。

秦守义带着残存的佯攻部队,且战且退,终于与接应小组汇合。他们用湿毛巾捂住口鼻,拼命向山区撤退。日军追兵似乎也顾忌蔓延的毒气,追击并不坚决。

当秦守义清点人数时,心猛地沉了下去。跟他出来的近四十名弟兄,回来的不足二十人,而且个个带伤,张贵和突击队……不见踪影。

“找!给我去找!”秦守义红着眼睛吼道。

“大队长!你看!”一名战士指着县城方向。

只见那冲天的烈焰中,隐约有几个踉跄的身影,正拼尽全力向这边跑来,正是张贵和最后两名突击队员!他们浑身焦黑,衣衫褴褛,跑在最后的那个队员似乎已经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接应小组立刻冲上去,将他们抢了回来。张贵看到秦守义,咧开嘴想笑,却喷出了一口带着异味的黑血,虚弱地说道:“……队长……任务……完成了……罐子……都……上天了……”

说完,他便晕了过去。

秦守义紧紧抱住昏迷的张贵,看着远处那片仍在燃烧、毒烟弥漫的区域,又看了看身边这些伤痕累累、却完成了几乎不可能任务的弟兄,泪水混合着泥土和硝烟,终于夺眶而出。

毒巢化为了烈焰地狱,恶魔的武器被付之一炬。但胜利的代价,同样是用鲜血和生命书写。利刃归鞘,已满布裂痕,而复仇的火焰,在这冲天的火光映照下,燃烧得更加炽烈。

县城方向的冲天火光,直到黎明时分才逐渐黯淡下去,但那片天空依旧被一种不祥的灰黄色烟尘所笼罩,空气中甚至能隐约闻到随风飘来的、若有若无的刺鼻异味,提醒着所有人昨夜那场行动所带来的、不仅仅是胜利。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张贵和最后两名突击队员被紧急安置在隔离区域,由戴着简易防毒面具的周瑶和军医进行抢救。他们暴露在毒气殉爆的核心区域,虽然时间短暂,但依旧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中毒症状:皮肤灼伤、呼吸道水肿、剧烈咳嗽甚至咯血。张贵的情况最为严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生命垂危。

秦守义站在隔离区外,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周瑶忙碌的身影和兄弟们痛苦的模样,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心如刀绞。独立大队付出了近乎全军覆没的代价,虽然摧毁了毒气库,但幸存的精锐却倒在了毒魔的余威之下。

李云龙和赵刚闻讯赶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面色沉重。

“他娘的!竹内这个天杀的老畜生!”李云龙低声骂着,眼中却充满了对战士们的痛惜。

赵刚拍了拍秦守义的肩膀,声音沙哑:“守义同志,你们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拯救了根据地的万千军民!独立大队的功绩,党和人民永远不会忘记!现在,我们要尽全力救活每一个同志!”

这时,赵旭日在一名战士的搀扶下,也艰难地走了过来。他的脸色比伤员好不了多少,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看了一眼隔离区内的惨状,独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悲痛,随即目光转向秦守义和李云龙。

“……牺牲……巨大……但……意义……更大……”他的声音微弱却清晰,“……竹内……毒牙……被拔……短期内……已无能力……发动……化学攻击……”

“……我们……赢得了……最宝贵的……时间……”

他顿了顿,看向远方县城方向那仍未散尽的烟尘,语气转为冷峻:“……但……余毒……未清……需警惕……鬼子……狗急跳墙……进行……报复性轰炸……或……地面突袭……”

“命令部队……保持最高警戒……群众……做好……随时转移准备……”

指挥部内已是一片狼藉,如同竹内毅雄此刻的心境。三号仓库被彻底摧毁,价值连城、甚至关乎他军事生涯的特种武器化为乌有,参与守卫的部队伤亡惨重,更可怕的是,部分毒剂泄漏,导致仓库周边区域受到了污染,连他自己的士兵都出现了中毒症状,人心惶惶。

竹内像一头彻底疯狂的困兽,双目赤红,军装凌乱,在指挥部里来回咆哮。

“废物!都是废物!一个旅团,连一个仓库都看不住!李云龙!赵旭日!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他猛地抽出军刀,狠狠劈砍在桌子上,木屑纷飞。

副官和参谋们噤若寒蝉,无人敢上前劝阻。

“命令!航空兵中队!立刻起飞!对黑云岭,进行无差别、覆盖性轰炸!把所有的炸弹都给我扔下去!我要那里寸草不生!”竹内失去了最后的理智,下达了疯狂的命令。

“旅团长阁下!请冷静!”一名资深参谋硬着头皮上前,“我们的航空油料和炸弹储备已经不足,而且……而且八路军行踪不定,盲目轰炸效果有限,只会白白浪费资源……”

“八嘎!”竹内一刀劈向那名参谋,参谋险险躲开,脸色煞白。

“那就地面进攻!全军出击!踏平黑云岭!”竹内嘶吼着,但他自己也清楚,经历了连番惨败,部队士气低落,补给困难,短时间内根本无力组织大规模进攻。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感终于压垮了他,他踉跄几步,瘫坐在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知道,他的军事生涯,恐怕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独立团成功摧毁日军化学武器库的捷报,如同一剂强心针,迅速传遍整个军区,甚至引起了更高层面的关注。首长们高度赞扬了独立团,特别是黑云岭独立大队的英勇无畏和巨大牺牲,将其作为一次经典的敌后破袭战例进行通报嘉奖。同时,严令各部队加强对日军可能进行的疯狂报复的警惕,并指示军区医院抽调最好的医生和药品,火速支援独立团,全力救治中毒伤员。

楚云飞在第一时间得知了仓库被毁的消息。他站在地图前,久久不语,脸上表情复杂难明。

“团座,八路军此举,可谓惊天动地。不仅解除了自身危机,更是替所有中国军人,拔除了一颗毒瘤。”方立功感慨道。

楚云飞缓缓点头:“是啊……李云龙,赵旭日……非常人也。经此一役,竹内旅团元气大伤,已不足为虑。这黑云岭周边的局势,怕是要彻底改写了。”他沉吟片刻,吩咐道:“以我的名义,再送一批药品过去,特别是治疗灼伤和呼吸道感染的。另外……给赵旭日个人,送一份厚礼,就说……楚某聊表敬佩之忧。”

他意识到,经过这次事件,八路军独立团在黑云岭的地位将更加稳固,与赵旭日和李云龙维持良好关系,对未来而言,利大于弊。

外面的世界因这次行动而风起云涌,赵旭日却仿佛置身事外。他大部分时间都静静地坐在石洞里,听着周瑶汇报张贵等人的伤势情况,在军区派来的医生全力救治下,情况暂时稳定,但未脱离危险,听着秦守义汇报部队整训和警戒情况。

他的身体似乎因为这次巨大的精神消耗而变得更加虚弱,但他那双独眼中的光芒,却仿佛看透了更多的迷雾。

毒牙已拔,但战争远未结束。竹内的疯狂不会停止,只是会换一种形式。而独立团,尤其是黑云岭独立大队,在经历了如此惨烈的牺牲与淬炼后,也将迎来新的阶段。他看着洞外正在刻苦训练的新兵,看着秦守义那日渐沉稳坚毅的背影,心中明白,旧的利刃已然崩碎于毒巢烈焰,而新的锋芒,正在血与火的余烬中,悄然孕育。

余毒尚未完全散去,牺牲的创痛依旧刻骨,但希望的新芽,已然在这片饱经磨难的土地上,顽强地破土而出。

鹰愁涧的黎明是在消毒水与草药的苦涩气味中到来的。临时救护所里人影幢幢,压抑的咳嗽声和偶尔因剧痛而泄出的呻吟,像一根根无形的针,刺穿着每个人的心。张贵躺在简陋的床铺上,脸色灰败,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紫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拉风箱般的杂音,胸膛剧烈起伏。周瑶和军区派来的医生轮番守着他,用尽了所能想到的一切办法——从西医的解毒剂、镇静剂到周瑶熬煮的清热化痰、护住心脉的中药汤剂。

秦守义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隔离区外,那双曾紧握钢枪、拧断过鬼子脖子的手,此刻却无力地垂在身侧,微微颤抖。他看着张贵昏迷中仍因痛苦而蹙紧的眉头,仿佛能感受到那份灼烧肺腑的痛楚。独立大队,他一手带出来的尖刀,昨夜还生龙活虎的弟兄,如今只剩下这奄奄一息的三人。这份胜利,代价太沉重了。

李云龙又来过一次,没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两盒缴获的、他自己都舍不得抽的日本香烟给秦守义,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那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给老子挺住!独立大队还没死绝!你秦守义还在,种子就在!”他的话糙理不糙,像一记闷锤,砸在秦守义几近麻木的心上。

赵刚则更多地协调着后勤与医疗资源,确保最好的药、最干净的白布(替代稀缺的纱布)优先供应这里。他脸色凝重,但眼神始终坚定,他是政委,是这支队伍在精神上不至于垮掉的主心骨。

赵旭日依旧在他的石洞里,仿佛与外面的忙乱隔着一层无形的壁障。他听得见周瑶每一次进出时急促的脚步声,听得见秦守义压抑的喘息。他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在那天下午,当周瑶再次端来药碗时,他用眼神止住了她准备汇报的话。

“……他们……是火种……”赵旭日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淬过毒火……若能活……便是……精钢……”

周瑶眼眶一红,重重点头:“首长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

赵旭日缓缓闭上独眼,不再言语,仿佛将所有精力都用于倾听这片土地上微弱却顽强的脉搏。

日军县城指挥部内的气氛,比鹰愁涧更加压抑绝望。竹内毅雄的疯狂命令最终未能完全执行。航空兵中队以油料不足、目标区域气象条件不佳为由,婉拒了“无差别覆盖轰炸”的指令。而地面部队的指挥官们也面面相觑,士气低迷,补充兵员和物资尚未到位,强行进攻黑云岭,无异于自杀。

竹内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地面上散落着被劈碎的桌椅残片和文件。他脸上的疯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死灰般的颓败。窗外,被污染的仓库区域仍在进行着艰难的清理和消毒,穿着简陋防护服的士兵像无头苍蝇一样忙碌着,更添了几分败亡的景象。

“旅团长阁下,”副官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急电。”

竹内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最后的希冀,或许是增兵,或许是补充特种武器?

副官硬着头皮,将电文呈上。竹内一把抓过,目光急速扫过,脸色瞬间由灰败转为惨白,捏着电文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电文措辞严厉,斥责他“指挥不力,酿成重大损失,致使特种武器库被毁,严重损害皇军声威”,最后一行字更是像一把冰冷的刺刀,捅进了他的心脏:“……着令竹内毅雄即刻卸任旅团长职务,返回北平述职,听候处理。”

没有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甚至连一个体面的退场都没有。他,竹内毅雄,曾经踌躇满志要在华北战场建立“殊勋”的帝国军人,最终以这样一种不光彩的方式,结束了他的前线指挥生涯。

“呵……呵呵……哈哈哈……”竹内发出一阵神经质的低笑,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猛地将电文撕得粉碎,扬撒在空中。

“李云龙……赵旭日……你们赢了……暂时赢了……”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但帝国……不会就此罢休……新的毒牙……会更锋利……更隐蔽……”

他知道,他的继任者很快就会到来,带着新的战术,或许还有新的、更残酷的武器。这场战争,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但他,已经提前出局了。

竹内去职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很快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八路军军区司令部,也传到了独立团。

李云龙拿着情报,在团部里踱了两圈,猛地一拍桌子:“好!拔了这颗毒牙,还顺带敲掉了他的狗头!值了!老赵,咱们是不是该摆个庆功宴?搞点肉,给弟兄们打打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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