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老百姓往往喜欢给小男孩取个小名叫“孬蛋”,但这就像是“狗蛋”、“石头”,属于贱名好养活,并不是说叫“孬蛋”的人就一定是坏人。
但陈战胜和他弟弟陈二伟,那可是名副其实的败坏了一个省的名声。这两兄弟和几个同乡来到边疆后,就仗着人多,不肯做一些卖力气的劳动,在六大队呆了很短一段时间就跑到四大队,然后又被赶走,于是落户二大队。
这个时候边疆的偷盗现象是很少的,比如一大队,哈萨克牧民们家里的马圈、羊圈甚至是随意搭在院子外面的,因为都知道没有人会故意来偷。天山上放牧的牧民们,也往往将牲畜散放在山坡上。
但陈战胜兄弟俩为了来钱快,专门趁着晚上,从西边一路偷盗,把各个生产大队散养在外的牛羊马儿都偷了,驱赶到那拉提那边的牲畜贸易集市卖掉,再一路从东边偷到西边。
不但周边几个公社遭殃,他们甚至一路从宁远县偷到伊宁市,把偷来的牲畜在伊宁市卖了,迅速地在短时间内积累了许多钱,然后便呼朋唤友,把老家的亲戚朋友都拉了过来。
于是到了八十年代末,原本二大队的社员、老百姓们纷纷搬走,就被陈战胜一伙人完成了鸠占鹊巢。
由于这个时代又没有监控,况且地广人稀,他们偷盗的时候又非常狡猾,从来没有被现场捉到过,尽管老百姓们都知道是他们干的,但就是拿不出切实的证据来。
警察无数次调查,也因为搜集不到证据得不到什么结果,这帮人就愈发猖狂了起来,甚至在边疆这样移民居多的地方搞起了宗族小社会的那一套。
最嚣张的是九十年代,这群人胆大包天在国道半夜拦路抢劫,警察顺藤摸瓜查到他们村子头上,派了警车去抓人的时候,全村老幼全部出动,把警车都给砸了。
人犯没有现场抓捕,又酿成了这样的群众事件,最终也不了了之。
于是宁远县内,河南人的名声一下子就臭了,变成了“小偷”、“骗子”、“抢劫犯”的代名词,像老谢、周培俊这样生平就没做过坏事、老老实实过日子的河南人,也跟着无奈背负上了坏名声。
李世英最气愤的就是这一点,明明大多数在边疆的河南人都是为了讨生活而来,勤勤恳恳地辛苦劳动着,属于沉默的大多数,却因为几颗老鼠屎而坏了一锅粥。
他前世九十年代搬离一大队后做了点儿小生意,就因为这莫名其妙被扣上的黑帽子而举步维艰,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孙祥会带着苦涩笑着说道:“这个陈战胜听说我私下里做些小买卖,就跑来打听,说要跟我合伙一起干。我嫌他说话动不动就歪嘴,看着不是啥好人,就没搭理他。”
“我他娘的前些年的积蓄都送礼送出去才花钱买了一个证,陈战胜啥钱都不花,就想合伙,想屁吃呢。他还带着他弟弟威胁我,老子怕他?”
“要打架嘛?”穆先白在一旁跃跃欲试,孙祥会无语地看着这个哈萨克小伙子:“打架不行,咱们是过日子的,不能跟这帮盲流比,万一挨了一顿打,他们跑球了,咱们不是白挨了么?”
“我跟着郭保生学了一套拳,打架不怕的!”
“还是别惹事了。”李世英开口说道:“这些人不咋样,他们胆子大,得多注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