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校场之上,黑压压的两万兵马已然集结完毕,煞气冲天而起。
王潇全身披挂,手持一柄长刀,屹立在点将台中央。
他目光如寒冰,缓缓扫过台下无数张或不解、或坚毅、或带着杀气的面孔。
待最后一名千户跑步入列,全场肃静,落针可闻。
王潇运足真气,声音如同金铁交鸣,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卒的耳中:
“刚接到噩耗!我莽山军兄弟,相州济世军统领安守忠所部......已被郑暄老贼派出的荡寇军,设计围歼于卧牛岗!”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在人群中引起阵阵骚动,随即被熊熊燃烧的怒火取代。
“一千五百名生死与共的兄弟!”
王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与恨意,“血战到底,无一投降!最终......全部战死!”
“按说众兄弟下个世界会复活,我本不该如此愤怒,可荡寇军却将尸骨垒成京观,受尽屈辱!”
校场之上,呼吸声瞬间变得粗重,无数双手死死握紧了兵刃。
士可杀不可辱!
“郑暄老狗拿我等当刀,替他敛财屠戮异己,如今竟下此毒手!”
王潇长刀指天,怒吼声响彻云霄,“既然他不当人子,不仁不义在先,就休怪我莽山军掀了这棋盘,不再奉陪!”
“传我命令!”
“全军开拔!目标——相州!”
“此战,不为劫掠,不为扩张!只为——报仇雪恨!用荡寇军的血,祭奠我安兄弟暨一千五百枉死将士的在天之灵!”
“血债——必须血偿!”
“杀!杀!杀!”
积压的怒火与悲愤如同火山喷发,汇聚成足以毁灭一切的声浪,在鹰钩嘴上空中反复回荡,直冲九霄!
————————
就在莽山军誓师报仇时,远在帝都的摄政王府内,郑暄轻轻敲打着紫檀木桌面,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荡寇军的表现,远超预期。
也让他原本模糊的想法变得清晰起来。
既然陈显达能轻而易举地将相州逆贼一网打尽,那盘踞在宁州,知道太多隐秘、如今又有些尾大不掉的莽山军呢?
王潇此人狼子野心,万一哪天不受控制,或者秘密泄露......
以前是无人可用,需要倚仗他们这把快刀,可现在自己手里有了更听话、更强大、而且经历过血火检验的荡寇军。
郑暄眼中寒光一闪。
不如趁此机会调陈显达移师宁州,将莽山军彻底抹去!
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至于以后谁来替他干那些脏活累活,捞取巨额银钱......
这天下,最不缺想往上爬的人。
灭了莽山军,再扶持一个“黑山军”、“伏牛军”便是!
无非换一把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