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的指尖刚从焦黑的裂痕上收回,掌心那滴血已经不见。他没管,只是慢慢把手收回来,塞进裤兜里。腿还在抖,不是怕,是累得快撑不住了。可他知道,现在不能倒。
远处那五个穿灰袍的人影还站着,像五根插在地里的石桩,一动不动。他们不追,也不走,就这么看着。苏逸喘了口气,低头看了看左肩——血已经浸透半边衣服,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一动就扯得整条胳膊发麻。
“行吧。”他低声说了句,声音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铁皮,“你们看,我也得走。”
他没再看那群人,转身,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废墟外挪。每走一步,肋骨就像被人拿钝刀在慢慢刮。融兵鼎还能用,但得省着点。他伸手从地上卷起几块扭曲的钢筋,缠在左臂上,拧成一个简易支架。金属硌得皮肉生疼,但他没哼一声,就这么拖着身子,一步步走出这片死地。
天快亮了。
他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摸到城郊的老城区。巷子窄,墙皮剥落,电线乱七八糟地挂在头顶,像蜘蛛网。他在一家破旧修车铺门口停下,门上的锁锈得厉害,钥匙插进去转半天才咔哒一声开。
屋里一股机油和灰尘混在一起的味道。工具箱靠墙放着,上面积了层灰。他拉开最
是张手绘地图。
线条歪歪扭扭,像是随手画的,但标记清楚:几个红点连成一条线,其中一个写着“夜轮赛·赌命换钱”,旁边还画了个小蛇头,底下一行小字:“赢了拿石头,输了掉命。”
苏逸盯着那符号看了两秒,忽然笑了下:“雷蛇?这名字谁起的,还挺中二。”
但他知道,这不是玩笑。养父不会无缘无故记下这种地方。
他翻出角落里的无线电设备,擦了擦灰,接上电源。频率调到老频道,按下通话键。
“老陈,在吗?”
等了几秒,耳机里传来沙沙的杂音,接着是个懒洋洋的声音:“哟,这不是失踪人口嘛?怎么,又想偷我库存的火花塞?”
“比那重要。”苏逸靠在墙上,闭了会儿眼,“夜轮赛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听说奖品是石头?”
“你还真知道?”老陈语气变了,“对,最近几场冠军都拿走一块灰不溜秋的石头,说是能改运气。有人试过,第二天买彩票中了五百块。结果第三天就疯了,满嘴胡话,说看见自己死了十次。”
苏逸睁开眼:“石头长什么样?”
“表面刻着花纹,一圈圈的,像青铜器那种。不过……”老陈顿了顿,“我有个朋友去看过,说那纹路看着邪门,盯久了头晕,像有人在脑子里抽丝。”
苏逸心头一沉。
窃运鼎的图谱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不是巧合。
“我想进去看看。”他说。
“你疯了吧?”老陈直接吼出来,“那地方查得严,没战绩进不去!而且进去的人,十个有八个出来就老了十岁!前两天还有个二十出头的小伙,输了一场,头发全白,走路都打晃!”
“所以才得去看看。”苏逸站起身,走到角落那辆报废摩托前,“我需要一辆能跑的车,改装过的,带氮气喷射。”
老陈沉默了几秒:“你真打算冒充雷蛇?那人半年前失踪了,连骨头都没找着。”
“那就当我替他跑完最后一场。”苏逸拧动油门,引擎发出一声嘶吼,“总得有人知道,那些石头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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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城郊废弃赛车场地下入口。
铁门厚重,刷着暗红色防锈漆,门边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眼神冷,动作利落。苏逸骑着那辆改装摩托缓缓停下,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带着伤疤的脸。
“报名。”他把伪造的参赛卡递过去。
守卫扫了一眼,抬头看他:“雷蛇?你不是失踪了吗?”
“失踪的人也能复活,只要他还想赢。”苏逸咧了下嘴,“听说今晚的奖品,是一块能改命的石头?”
守卫exged一个眼神,没说话,打开门放他进去。
里面是个巨大的地下大厅,灯光昏黄,空气浑浊。四周是环形看台,中间是赌桌区,几张长桌摆着筹码和骰子,还有一片区域是拳斗擂台。人不少,但没人喧哗,气氛压得厉害,像是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苏逸没急着往前走,先在角落站定,观察。
他注意到地面铺着一种灰黑色石板,大小不一,拼接得整齐。走近几步,蹲下身,借着灯光看清了上面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