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接下来只能硬拼。

双脚分开，稳住重心。九鼎浮出体表，围着身体转成一圈，像星环一样缓缓旋转。每一尊鼎都亮着不同的光，融兵是银，御兽是青，焚元是红，镇魂是灰，化形是白，窃运是紫，断因果是黑，掌雷劫是蓝，开龙渊是深铜色。

九种颜色混在一起，却不杂乱。它们绕着同一个轴心转动，节奏越来越快。

他抬起手，指向天上。

“来啊。”

主宰终于动了。

那只手彻底变成手臂，接着是肩膀、胸膛。一个巨人从虚空里走出来，全身由白光构成，没有五官，也没有血肉。它每走一步，空间就塌一块，脚印留下的是黑洞，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它抬起手，朝苏逸拍下来。

不是一掌，是整个天地都在压。

苏逸冲了上去。

他没等对方落下，自己先动了。焚元鼎燃起最后一股热流，冲进四肢百骸，让他速度暴涨。融兵鼎张开，把空中坠落的空间碎片全吸进来，转化成推进力。化形鼎发动，皮肤表面浮现出铠甲纹路，肩、肘、膝关节处隆起金属质感的护甲。

八鼎在前，组成防御阵型。

开龙渊鼎在后，悬在背后，像一把拉满的弓。

巨掌落下时，他刚好撞上去。

拳头对掌心。

没有爆炸，没有轰鸣。

只有一声沉闷的撞击，像是两座山撞在一起。

苏逸的胳膊当场裂开，血顺着指尖往下滴。腿骨也断了，膝盖直接陷进地面三寸。但他没倒。背后的开龙渊鼎猛地向前推，整股力量从脊椎传到拳锋，硬生生顶住了下压的势头。

巨人的手掌停在半空。

它的动作第一次被打断。

“你竟敢违逆。”那个声音终于变了调，不再是冷漠，而是带着一丝震动。

苏逸吐出一口血，笑了。

“我不是违逆。”

他另一只手抬起来，按在自己胸口。

那里有个位置，以前一直空着。

现在填满了。

“我是告诉你们——”他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风，“有人守在这里。”

九鼎同时亮到极致。

星环加速旋转，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他借着开龙渊鼎的反推力，整个人再次冲上去，断掉的骨头在高速愈合，裂开的皮肉底下泛出青铜色的光。

这一拳，比刚才更快。

巨人的手指开始崩解，从指尖开始，一层层剥落，像是沙雕被潮水冲垮。白光变得不稳定，忽明忽暗。

它第二次开口，声音里有了迟疑。

“你不该存在。”

苏逸没回答。

他只知道一件事——只要他还站着，阵心就不会破。

拳头砸进光团的瞬间，他看见了。

在那片白光最深处，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像是被刻意藏起来的，只有在力量对冲的刹那才会暴露。

那是主宰的本源。

不是心脏，也不是弱点，是它存在的锚点。

他记住了位置。

下一秒，巨人的另一只手从背后挥出，一巴掌将他抽飞出去。他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砸进废墟堆里，扬起一片尘土。

但他笑了。

嘴角全是血，牙齿都松了，可他还在笑。

他知道怎么打了。

不是靠蛮力，是靠盯住那个点。

只要再来一次对冲，他就能找到机会。

他慢慢从瓦砾里爬起来，一条腿拖在地上，另一只手撑着地面。九鼎的光暗了几分，但没灭。

头顶的巨人重新凝聚身形，白光比刚才更刺眼。

它举起双手，准备最后一击。

苏逸站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