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往镜头外挪了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心里头琢磨开了。
卓玛刚才还对着镜头念叨,说想让家乡的路再宽点、再平点,让阿爸不用凌晨三点就赶着牦牛去县城,让牧区的酥油能早点运到山外的市场。
再想想《天路》里那句“为藏家儿女带来吉祥”,还有旋律里裹着的那种开阔劲儿,可不就是照着卓玛的心愿写的?连半分偏差都没有,简直像定制的一样。
没等韩鸿老师把“草原上的天路”这句话说完,许意已经在脑海里呼叫系统了:“兑换韩红老师的《天路》,要完整词曲,再加上伴奏!”
系统的电子提示音刚落,密密麻麻的五线谱和汉字就像被投影仪投在了脑子里,每个音符的高低、每个歌词的停顿都刻得清清楚楚,连“啊”字的拖腔长度都标得明明白白,比出版社印的歌本还细致。
周围的工作人员还没从上次许意即兴弹唱的惊艳里缓过神,都以为这次他还会像往常一样,抄起旁边的吉他就往舞台中央走,谁知道许意却转身朝着道具组的方向迈了步,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楚:“有没有纸笔?要能写谱子的,普通草稿纸格子太小不行,最好是正经五线谱本,随便什么笔能写字就行。”
工作人员小李,听见这话手都顿了,怀里的拨片差点撒一地。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拨片往箱子里一塞,连声道:“有有有!昨天刚采购的五线谱本,16开的大本子,纸还厚,写起来不洇墨!还有几支黑色签字笔,我这就给您拿!”说着就往道具箱跑,脚步快得差点踢到旁边的音箱线。
等小李把纸笔递过来,许意找了桌椅坐下——这桌子还是早上工作人员用来放矿泉水的,他顺手把矿泉水挪到旁边,拿起笔就低头写了起来。
签字笔在五线谱本上划过的“唰唰”声特别脆,跟夏天的阵雨落在铁皮棚上似的,节奏又快又匀。
周围原本还小声议论“这次唱什么歌”的人瞬间就静了,眼睛都不由自主地往他手上瞟,连负责场务的大姐都忘了给摄像机换电池,手里捏着电池站在原地看。
摄像大哥是个老江湖,反应最快,悄悄把摄像机的焦距调好,镜头稳稳地凑到许意手边,连纸上的音符尾巴都拍得清清楚楚。直播间里的观众瞬间就炸了锅,弹幕刷得比许意写谱的速度还快——“不是吧不是吧!许哥这是要现场写歌?”
“上次不还直接唱吗?这次咋还动笔了?”
“我赌五毛,许哥这是要搞个大的!不然不至于这么郑重其事!”“楼上的,我赌一块!这谱子写出来绝对好听!”
工作人员们也满肚子问号,直播导播悄悄凑到王总编身边,声音压得极低:“你知道许老师这是要干嘛不?咋还写起谱子了?前几次他唱歌不都没打草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