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笑声，充满了讽刺：“把戏？顾砚辞……你很快……就知道了……你以为……顾明只是想……用那个‘涅盘’……害你吗？太……天真了……”

她的眼神变得诡异而森然，仿佛在享受最后报复的快感：“‘涅盘’……只是……开胃菜……是让你……放松警惕的……诱饵……”

顾砚辞的瞳孔微微收缩，不动声色：“继续。”

“顾明……他和‘黑水’……真正的杀招……是‘替代计划’……”柳玉茹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完美的替代品’……”

“替代品？”苏晚晚忍不住出声，心中警铃大作，“什么替代品？”

柳玉茹浑浊的眼睛转向苏晚晚，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容：“一个……和你身边这个男人……几乎一模一样的……复制品……经过……精心整容……和……行为模仿训练……只等……顾明用‘涅盘’……把你彻底……搞垮……搞疯……或者……直接弄死……”

她的话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房间里的空气！

顾砚辞一直维持的冷静面具瞬间出现了裂痕！一个复制品？替代计划？这比直接的毒杀更加骇人听闻！

柳玉茹看着顾砚辞脸上那无法掩饰的震惊，脸上露出了满足而扭曲的笑容，仿佛完成了一件夙愿。“想不到吧？呵呵……他们……连你的……行为习惯……说话方式……甚至……签名的笔迹……都模仿了……七八成……只等着……你倒下的那一刻……李代桃僵……接管……你的一切……顾氏……你的儿子……你的女人……呵呵……哈哈……咳咳咳……”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咳喘稍平，她喘着粗气，眼神开始涣散，但依旧死死盯着顾砚辞，说出了更致命的信息：“还有……那个‘涅盘’……它不仅仅是……毒药……它里面……含有……特殊的生物标记物……一旦注入……就无法清除……‘黑水’……可以通过远程仪器……监测你的……生命体征……甚至……在一定范围内……影响你的……神经状态……他们……要确保……你就算不死……也永远……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模糊，最终，头一歪，那双充满了怨恨、秘密和恶毒的眼睛，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依旧圆睁着，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世间的一切。

病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心电监护仪上，那代表生命终结的、悠长而平直的声音，在无情地鸣响。

顾砚辞僵立在原地，手杖支撑着他大部分体重，脸色苍白得吓人。柳玉茹临终的话，像一颗颗投入他心湖的深水炸弹，掀起了滔天巨浪。

“替代计划”……“生物标记物”……“远程监控”……

顾明和“黑水”的阴谋，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庞大、更加恶毒、更加匪夷所思！这不再仅仅是一场针对他个人的谋杀，而是一场旨在窃取他整个身份和人生的、精心策划的篡位阴谋！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与苏晚晚和江辰交换了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极度震惊与凝重。

柳玉茹，这条毒蛇，在生命的终点，吐出了最致命、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毒液。

一个看不见的、更加庞大和恐怖的网，正在向他们笼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