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那张“刘文远”的照片，在局档案室翻查旧卷宗时，一个老档案员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人我有点印象！”老档案员推着老花镜，仔细看了看照片。

“刘文远……对！想起来了，五三年镇反的时候，抓过一个潜伏特务小组，里面有个副组长就叫刘文远。

是个旧铁路职员出身，懂技术，负责搞破坏的，后来判了十五年，还在服刑呢！”

消息立刻汇报到专案组和韩东这里。

韩东猛地站起身：“立刻提审刘文远，查清他和周小龙的关系！”

经过紧急协调，专案组派人前往关押刘文远的劳改农场。

提审过程很顺利，面对照片和调查证据，刘文远很快交代。

周小龙确实是他侄子，是他同母异父弟弟的儿子，父母死后，他偷偷联系过周小龙，灌输过反动思想。

但他本人早已被关押，无法直接指使周小龙作案。

他推测，可能是他以前的同伙或上线找到了周小龙，利用这层关系拉他下水。

案件性质骤然升级，从破坏生产，变成了敌特分子策划的破坏活动，周小龙很可能是被拉拢、利用的棋子。

压力再次回到周小龙身上，专案组调整审讯策略，不再纠缠于锯条本身，而是直接点明刘文远的关系，并出示了那张照片。

面对铁证，周小龙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沉默了很久，他终于哑着嗓子开口：“我……我说……是……是有人逼我的……”

根据周小龙的供述，一个多月前，确实有一个自称是他“叔叔朋友”的男人找到他。

那人知道他和刘文远的关系，以救他叔叔、为他叔叔报仇为名，威逼利诱，让他利用工作便利。

提供丰台站内列车编组、特别是重要物资运输的情报，并在必要时“帮点小忙”。

破坏201次列车，就是那人下的指令，锯条和破坏方法也是那人教的。

作案后，他们约定在丰台站外的一个废弃砖窑碰头接头，但周小龙因为锯条断裂、心里害怕，没敢去，直接躲回了宿舍。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怎么联系？”审讯员紧迫地问。

“他……他没说真名，只让我叫他‘老吴’。”周小龙眼神恐惧，“四十多岁，有点瘦，戴个旧帽子，说话有点南方口音……每次都是他来找我，在……在站前街那个小茶馆……我没法联系他……”

“老吴”，南方口音，站前街茶馆，线索虽然模糊，但总算有了一个追查的方向。

专案组立刻部署对站前街茶馆进行秘密监控和调查，并对周小龙提供的“老吴”的体貌特征进行摸排。

与此同时，韩东的注意力却回到了那张从周小龙箱子里找到的照片上。

他拿着放大镜，反复查看这张一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