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
他简短回答。
她鼓了鼓嘴,有些不甘:
“好不容易坐习惯那个了……”
“休息好了,”他打断她,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带你买新的。配最好的义肢,和外骨骼支架。”
他将她小心放入已经放好温水的浴缸边沿坐稳,试了试水温。
热气氤氲开来,稍微驱散了些许寒意。
在一片水汽朦胧中,云上槿忽然抬起湿漉漉的眼睫,望向他,声音很轻,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对您而言,我是什么?”
江淮清正在取浴液的手微微停滞,没有回答。
她轻轻撇了撇嘴,带着点自嘲:
“不说算了。”
随即转移了话题,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今天买的浴液呢?”
“先凑合用这个。”
他将手中那瓶普通的军用速洁浴液递过去,“明天再去买,给你买一模一样的。”
“所以,我的呢?”
她追问,指的是那些本该属于她的、被精心挑选的用品。
“我,”他顿了一下,声音低沉,“摔了。”
云上槿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扯了扯嘴角:
“您发什么疯?”
“想骂就骂,”他垂眸,看着浴缸边缘的水渍,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不需要再用敬语了。”
“就用,不许管我。”她执拗地顶回去。
“……嗯。”他竟低低地应了一声,没再坚持。
“您怎么这样看着我?”
她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
江淮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只是突然伸手,将她从浴缸边沿再次抱了起来,不顾她身上还滴着水。
“我还没开始洗!”她惊呼。
他充耳不闻,抱着她大步走出浴室,水珠滴了一路。
将她重新放回卧室的床上时,身下的床单瞬间蹭上深色的水渍。
“唔,诶?”
她被他这反复无常的举动弄得有些懵。
“休息。”
他命令道,扯过干燥的被子将她裹住,连同湿衣服一起,“睡我床。我不怕脏。”
“我不……”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顾虑,补充道,“衣服一会脱了扔地上,先穿我的衣服凑合。”
“凭什么?”
她被困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不满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