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一区的军事基地已经成功被夺回,无伤亡,抓了两个人,一个自尽了,另一个正在审讯室。”
江淮清喉结滚动,只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单音:
“嗯。”
通讯那头停顿片刻,似乎察觉到他语气不对,但还是按流程询问道:
“上将是先审讯还是……?”
“先放一放。”
江淮清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的紧绷。
“上……”
那头还想再问,通讯已被干脆地挂断。
江淮清将通讯器扔到一旁,布满血丝的眼睛依旧焦灼地钉在云上槿身上。
抢救持续了很长时间,最终,生命体征勉强稳定的云上槿被迅速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
江淮清想跟进去,却被一名护士坚决地拦在了门外。
“上将,请您留步。”
护士看着他满手的血和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带着同情,但立场坚定,“您可以先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这里我们会24小时照看她的。”
江淮清沉默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座瞬间失去所有色彩的雕塑。
“不。”
护士面露难色,试图劝解:
“上将,我们这边会尽力照顾她的,您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江淮清不再回应,只是固执地、静静地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隔着冰冷的玻璃,凝视着里面连接着各种仪器、昏迷不醒的身影,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也传递过去一般。
一天一夜,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他就这样站着,未曾合眼,未曾离开。
双眼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脸上的疲惫和憔悴难以掩饰。
而里面的云上槿,依旧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直到第二天傍晚,通讯器再次响起,催促着关于俘虏审讯的事宜。
江淮清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监护室里苍白安静的人,紧抿着毫无血色的薄唇,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迈开了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朝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他周身的气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压抑,仿佛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活火山。
审讯室的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铁锈的气息。
一个浑身是血、几乎看不出原貌的人被牢牢绑在金属椅子上,两名军官肃立在一旁。
江淮清走了进来,军靴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压抑的回响。
那两名军官立刻挺直背脊,抬手敬礼。
江淮清摆了摆手,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烦躁,示意他们离开。
审讯室的门再次开合,室内只剩下他和那个被束缚的、气息微弱的囚犯。
他走到对方面前,阴影笼罩下去,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们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