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的办公室内，张伟豪绞尽脑汁的想着上一世里一些公司管理办法，一边给王燕讲解着薪酬体系的建设，以及公司运营的种种注意事项。

伟豪，妈妈是不是很笨啊？王燕的声音突然打破沉默，手中的钢笔还停留在质押贷款的字样上，短发被她梳在耳根。

她看着儿子画的融资流程图，那些红蓝箭头像极了张伟豪小时候随手涂鸦的画片。

怎么突然这么想？张伟豪抬眼，看见母亲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记忆深处忽然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上一世大概五六岁时，自己赖在沙发上不肯背乘法表，母亲举着饼干盒当教具，额角的汗珠滴在练习册上，晕开的水渍和此刻笔记本上的墨点竟有些相似。

你看这些书上的道理，妈妈去参加了一年培训，笔记记了两大本，还是理不清头绪。王燕指尖划过资产负债率的定义，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小时候教你认字，你一遍就记住了，现在反过来要你一遍遍讲......

张伟豪心里猛地一酸。他想起上一世母亲教自己写

字的情景：那时他总把捺画成勾，母亲握着他的手一遍遍纠正，掌心的温度至今似乎仍能感知。

此刻他看着母亲略显局促的样子，突然开口：上一世您教我认字，这一世我教您赚钱，这不正好扯平了？

话一出口张伟豪顿时有些慌乱，幸好王燕正低头盯着薪酬考核体系思索着，没注意到他瞬间泛红的眼眶。

我就是把书上的东西拆开来想，他拿起中性笔在A4纸上圈圈点点，您看这个土地抵押融资，其实和您以前拿布票换粮食一个道理，都是拿手里的东西换需要的资源。

王燕忽然笑了，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这个动作太过熟悉，让张伟豪鼻尖一热。小时候给你扎小辫，你总闹着要梳成背头，王燕的声音带着笑意，似乎想起了张伟豪打小就比别家小孩成熟的样子，现在倒好，变成妈妈的小老师了。

屋顶的节能灯滋啦响了声，在办公桌上投下蛛网似的光影。

张伟豪看着母亲手腕上的金镯子——那是老爹用第一笔煤矿分红买的，此刻正随着她翻书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等您第一个项目顺利实施了，给您换个翡翠镯子，养人。他用中性笔尾端敲了敲桌面，故意让声音听起来轻快。

王燕摇摇头，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妈就喜欢这个，戴着它心里踏实。

是什么时候家里突然就过上了这种日子？感觉好像是最近的事，又仿佛一直如此。从农村出来的姑娘，如今竟然有了董事长的名头，连自己有时都觉得像在做梦。

王燕摩挲着镯子上细微的纹路，想起刚嫁过来时，家里穷得叮当响，别说金镯子，连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后来跟着丈夫在矿上打拼，吃了不少苦，自从丈夫去了蒙省，家里总算熬出了头。

要说自家男人去蒙省这事，还是因为身边的儿子想要那个p3学习英语，所以说人这运气啊还真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