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川放下汤碗,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冰凉,还在微微颤抖。“会顺利的,”他语气坚定,像是在安慰温月眠,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们找的是最好的医生,做了最充分的准备,小宝那么勇敢,他一定会挺过去的。”
话虽如此,可夜里,当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和小宝均匀的呼吸声时,沈衣川还是会失眠。
他会悄悄走到走廊尽头,给父亲打个电话。
沈父在电话那头总是语气沉稳:“衣川,家里和公司有我,你不用操心。小宝那边有任何需要,随时跟我说,钱不是问题,一定要给孩子用最好的治疗。”
父亲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沈衣川稍微安心了一些。
他知道,父亲这些天也不好过,一边要打理庞大的公司,一边要担心孙子的病情,还要安抚家里的老人,压力一点也不比他小。
可父亲从来不在他面前表现出丝毫疲惫,总是用最坚定的语气支持着他。
手术前一天,医生再次找沈衣川和温月眠谈话,详细讲解了手术的流程、风险和术后注意事项。
温月眠听得脸色发白,紧紧抓着沈衣川的手,指节都泛了白。
沈衣川一边认真听医生说话,一边轻轻拍着温月眠的手背,给她力量。
“医生,我们都明白了,”沈衣川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医生,“请您一定尽全力救救我的孩子。”
“我们会的,”医生点了点头,“你们也要有信心,积极配合我们,孩子恢复得也会更快。”
回到病房,温月眠再也忍不住,趴在沈衣川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衣川,我好害怕,”她哭得浑身发抖,“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小宝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沈衣川紧紧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服。
“别怕,有我在,”他声音沙哑,眼底也泛起了红,“我们一起等小宝好起来,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那天晚上,小宝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就会醒过来,哭闹着要妈妈抱。
温月眠抱着他,坐在床边,一夜未眠。
沈衣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也睁着眼睛到天亮,时不时给温月眠递杯水,或者帮她揉揉酸痛的胳膊。
手术当天,天还没亮,病房里就热闹了起来。
沈母和温母都来了,给小宝换了干净的病号服,又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点温水。
小宝似乎知道要去做手术,小脸紧绷着,紧紧搂着温月眠的脖子,不肯松手。
“小宝乖,”温月眠忍着眼泪,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医生叔叔要给小宝做个小手术,把身体里的坏蛋赶走,等手术结束,小宝就能像以前一样跑着玩了。”
小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嘴里小声说:“妈妈,那我能吃冰淇淋吗?”
“当然,”温月眠亲吻着他的额头,“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们都会在外面等你,等你平安出来。”
护士推着手术车进来,要把小宝抱走。
小宝一下子哭了起来,伸出小手朝着沈衣川和温月眠的方向:“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