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奥特沉默了一下,没有否认。“那是当时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我们都知道,埃利奥特。”蒂娜的手轻轻放在他的手臂上,带着安抚的力量,“你用它来守护,这就足够了。纽特和我,还有邓布利多,我们都相信你的选择。只是……那股力量,还有你体内的其他传承,它们很强大,也很……沉重。我们只是担心你会被它们影响,或者……伤到自己。”
“我会小心的,奶奶。”埃利奥特承诺道,他能感受到家人无条件的支持,这比任何魔药都更能治愈内心的疲惫。
话题似乎自然而然地转向了更轻松的方向。蒂娜看着埃利奥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属于长辈的关切:“说起来,在法国的时候,和德拉库尔小姐相处得怎么样?那姑娘很漂亮,也很能干。”
埃利奥特差点被水呛到,他没想到奶奶会如此直接地提起芙蓉。他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芙蓉是个非常出色的搭档,我们合作得很默契。她……帮了我很多。”
“只是搭档?”蒂娜微微挑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我看得出来,她对你的关心可不止是同事那么简单。而且,你们在阿尔卑斯山……”
“奶奶,”埃利奥特无奈地打断她,耳根有些发热,“我和芙蓉只是朋友和战友。我心里只有卢娜。”
提到卢娜·洛夫古德,蒂娜的脸上露出了真正温暖的笑意。“卢娜是个特别的孩子。”她的语气充满了肯定,“她看待世界的方式独一无二,而且,她能看到你内心最真实的样子,无论你变得多强大,或者……继承了多少麻烦的衣钵。这很难得。”她顿了顿,语气变得稍微严肃了一些,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告诫,“感情需要忠诚和清晰的界限,埃利奥特。尤其是在你身处复杂环境,周围可能出现……各种吸引力的时候。”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略带嘲讽地撇了撇嘴:“我不是想诋毁谁,但在法国待过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那边某些……呃,‘浪漫风气’,实在是开放得有点离谱。婚外情几乎快成了一种社交礼仪,魔法部和麻瓜上层都是如此。我可不想我的孙子被那种环境影响,弄得感情生活一团糟。”
埃利奥特有些哭笑不得,他能感觉到奶奶话语里那点根深蒂固的“英法世仇”带来的小小偏见,但更多的是对他感情生活的真切关心。“我明白,奶奶。我和卢娜之间……很确定。芙蓉也知道这一点,我们保持着很好的朋友关系。”他想起芙蓉在雪崩后那双红肿却坚定的眼睛,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感激和歉意,但他很清楚,那与爱情无关。
蒂娜满意地点点头,仿佛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那就好。卢娜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等这一切结束了,或许可以邀请她和她的父亲来家里做客,纽特肯定会对那些弯角鼾兽的标本很感兴趣……”
话题渐渐转向了更轻松的家庭琐事和未来的计划。纽特偶尔也会从窗外的云海收回视线,加入谈话,评论一下某个云团看起来像他曾经在喜马拉雅山遇到的某种雪怪,或者担忧地询问飞机上的餐食里会不会有对某些敏感魔法生物不友好的成分(被蒂娜无奈地安抚下去)。
航程在家庭的絮语和窗外壮丽的景色中平稳度过。当广播通知飞机开始下降,准备降落在伊拉克利翁机场时,纽特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绷紧,他又一次死死抓住了扶手,闭上了眼睛。
“快到了,爷爷。”埃利奥特轻声说,看着舷窗外逐渐清晰的克里特岛轮廓——深褐色的山脉,翠绿的橄榄园,以及环绕着岛屿的、如同蓝绿色绸带般的海洋。米诺陶迷宫的传说,食死徒的阴影,就隐藏在这片古老而美丽的土地之下。
飞机的轮子触地,发出一阵轻微的颠簸和轰鸣。纽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与囊毒豹的搏斗。
他们随着人流走下飞机,踏入克里特岛温暖干燥、带着浓郁草本植物和海洋气息的空气里。伪装成普通游客的一家三口,拖着简单的行李,融入了机场熙熙攘攘的人流。没有人知道,这个看起来有些紧张不安的老人,他的皮箱里装着足以让整个魔法部严阵以待的生物;也没有人知道,那个神情沉稳的年轻人,体内蕴含着足以改变战局的力量。
他们的度假之旅刚刚开始,而真正的冒险,即将在这座神话之岛上拉开序幕。埃利奥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脚下坚实的土地,以及空气中那若隐若现、来自迷宫深处的、古老而危险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