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朱符醒来时头痛欲裂。侍女奉上醒酒汤,他勉强喝了几口,便推开汤碗。昨夜的消息仍萦绕心头,他难得地召来了几位幕僚商议对策。
“土人叛乱,无非是因为赋税过重。”一位白发老吏小心翼翼地建议,“大人,或许可稍减税负,以安民心。”
朱符冷笑一声:“减税?减了税,你们的俸禄从哪里出?府中的用度从哪里来?”他环视众人,“谁再言减税,以同谋论处!”
幕僚们噤若寒蝉,再无人敢发言。朱符满意地看着这场面,他喜欢这种绝对的控制感。在交州,他的话就是法律,他的意志就是准则。
议事完毕,朱符信步走入后花园。这里是他花费重金打造的乐园,从江南运来的奇花异草在岭南水土滋养下生长得格外茂盛。园中央甚至挖了一座小池塘,引入活水,养着数十尾锦鲤。
朱符站在池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肥胖的身躯,浮肿的面容,唯有那双眼睛依然锐利,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但很快将这情绪挥去。他招手叫来管家:“听说日南郡有个富商收藏了一株三尺高的珊瑚树?”
管家连忙点头:“是的,大人。那商人多次拒绝出售,说是传家之宝。”
朱符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查查他的税账。在交州,没有人能欠税。”
三天后,那株红珊瑚树被送到了刺史府。与之同来的还有那个商人的儿子,跪在府门前哭诉求情,说父亲因莫须有的罪名被关入大牢。
朱符抚摸着珊瑚树细腻的枝杈,对门外的哭声充耳不闻。他吩咐将珊瑚树摆在宴厅最显眼的位置,当晚又召来宾客欣赏新得的宝物。
第二天,朱符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唤来侍女为他更衣。今天他要去查看新到的一批珠宝,据说其中有一块和田美玉,雕成了蟠龙之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朱符的财富与日俱增,他的身体却日渐衰败。医师诊断他患有“消渴之症”,嘱咐戒酒戒色,清淡饮食。朱符听后大笑,当晚的宴席上更是变本加厉,痛饮醇酒,大快朵颐。
夏去秋来,交州的天气依然炎热。这天,朱符正在园中欣赏新到的几只孔雀,忽然收到急报:孙策带兵来打广信。
朱符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他悠然地问道:“哦?究竟有多少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