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个本是杀意滔天的男人那双本是空洞死寂的眼眸,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微微一亮。
“你想怎么进去?”
“杀进去?”
“不。”
谢凝初再一次,摇了摇头。
“我说了。”
“那是莽夫的行径。”
她缓缓地抬起了那只,冰冷的小手,轻轻地落在了那扇早已是被一把,巨大的铜锁,死死锁住的朱红宫门之上。
“我要你,为我,打开这扇门。”
“然后。”
她缓缓地转过了头,那双冰冷的眼眸,不带半分的畏惧,直直地迎上了他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睛。
“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那个男人的身体,微微一僵。
他不懂。
可他却并没有问。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那只,早已是被黑气,所彻底笼罩的大手。
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那声音,清脆悦耳。
就像是一颗,投入了平静湖面的石子。
悄无声息地,在那数百名,本是早已是严阵以待的禁军心底,荡开了一圈,名为恐惧的涟涟漪。
他们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们手上的动作停滞了。
他们甚至连那本该是属于一个活人该有的呼吸与心跳,都在这一声,仿若来自九幽之下的清脆响指声中,悄无声息地,化作了乌有!
他们没有死。
他们甚至也没有受到,任何肉眼可见的伤害。
可他们的灵魂,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他们的身体里,硬生生地抽离了出去。
只剩下一具具,早已是失去了所有生机的行尸走肉。
和那一张张,早已是被无尽的恐惧,所彻底扭曲了的诡异脸颊!
“现在。”
那个男人缓缓地低下了头,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眸,再一次落在了那个同样是用一种,充满了复杂与警惕的眼神,看着他的少女身上。
“可以了吗?”
“嗯。”
谢凝初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只本是落在了宫门之上的冰冷小手,却是没有半分,要收回的意思。
“开门。”
咔嚓!
那把本是坚不可摧的巨大铜锁,应声而断。
那扇本是早已是被尘封了数月之久的沉重宫门,竟是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向着两旁,缓缓地打了开来。
一股早已是被无尽的腐朽与破败,所彻底浸透了的阴冷气息,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扑面而来。
和一个早已是与那黑暗,彻底融为了一体的萧索背影。
那人就那么,背对着他们。
静静地,站在那座,早已是杂草丛生的清冷院落之中。
仿佛,早已是在这里,等了,数百年。
又仿佛,他本就该,属于这里。
一股足以将她整个人都彻底冻结的刺骨寒意,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从谢凝初的脚底,直冲天灵!
那不是禁军。
他身上那件,早已是被洗得发白了的月白色长袍,与他那早已是与这整座废弃宫殿,都彻底融为了一体的孤寂与落寞。
都足以证明,他绝不是那些,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
可他,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