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本是充满了无尽的野心与欲望的虎目,在这一刻,却是被一片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阴霾与不安所彻底笼罩。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
京城之内那足以将这天地都彻底燃尽的喊杀之声,竟是毫无征兆地,彻底平息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那颗本是充满了无尽的算计与筹谋的心,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狠狠一沉。
“报。”
一个身着斥候服饰的年轻士兵,快步地冲进了那本是死寂一片的中军大帐。
“启禀将军。”
“京城南门大开,有一队骑兵,正护送着一名老太监,朝我军大营而来。”
“太监?”
张威那本是充满了阴霾的脸,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微微一愣。
“可知是何人?”
“观其服饰,应是宫中的总管太监,王德全。”
“王德全?”
张威那本是紧锁着的眉头,在这一刻,皱得更深了。
那个早已是跟在了墨临浩身边数十年的老阉人,不在宫里好好待着,跑到他这里来做什么。
“让他们过来。”
他缓缓地挥了挥手,那双本是充满了不安的虎目之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了一丝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狠厉与决绝。
不管这京城之内究竟是发生了何等变故。
他这早已是离弦了的箭,都断然没有再回头的可能了。
片刻之后。
早已是被吓得面无人色的王德全,便已是被两名镇北军的士兵,给半拖半拽地,带到了那早已是杀气冲天的,中军大帐之内。
“王总管。”
张威那充满了无尽的玩味与嘲弄的声音,缓缓响起。
“不在宫里伺候你的主子,跑到本将军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所为何事啊?”
“咱,咱家,是来传旨的。”
王德全那早已是失了魂的干涩声音,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
“奉太子殿下与摄政长公主殿下之命,特来此,昭告尔等。”
“太子殿下?”
张威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轰然一僵。
“哪个太子殿下?”
“自然是,早已是‘薨逝’了三年的,墨临渊殿下。”
这番话,就像是一道早已是被隐藏了许久的惊雷。
毫不留情地劈开了那本是早已被无尽的杀伐与欲望所彻底笼罩了的,中军大帐。
也让那本是分列于张威左右的,一众镇北军将领,那本是充满了决绝与疯狂的脸,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轰然一白。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张威那早已是变了调的惊恐声音,就像是一只早已是被猎人踩住了尾巴的疯狗。
“太子墨临渊,三年前便已葬身于东宫火海,尸骨无存。”
“你休想用这等早已是人尽皆知的谎言,来此蛊惑军心。”
“咱家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
王德全缓缓地抬起了那张早已是被恐惧所彻底扭曲了的,苍老脸庞。
他缓缓地从那早已是被冷汗所彻底浸透了的怀中,掏出了那份早已是被他给攥得变了形的,明黄圣旨。
“罪帝墨临浩,已于半个时辰之前,伏法于金銮殿上。”
“如今这大胤的天下,早已是由太子殿下,与摄政长公主殿下,共同执掌。”
“你张威,不过一跳梁小丑,竟也敢妄称“清君侧”。”
“简直,可笑至极。”
这番话,就像是一记早已是被烧得滚烫的无情耳光。
毫不留情地扇在了张威那张早已是变得有些不太自然的,刚毅脸庞之上。
也让那本是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彻底惊呆了的,一众镇北军将领,在这一刻,那本是早已死寂一片的心,又不受控制地开始活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