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王府,那本是幽静典雅的书房之中,正弥漫着一片足以让这空气都为之凝结的死寂。
一个身着黑衣的瘦削男子,正满脸惊恐地跪倒在地那本是嘶哑干涩的嗓音,因为过度的恐惧,而变得愈发尖锐了起来。
“王爷,王,王志他,失败了。”
“不仅如此,那那个老匹夫林宗言,还,还被那长公主,给派去了江南。”
“美其名曰,巡视江南,可,可依小的看,这分明就是冲着您来的啊!”
那本是端坐于书案之后,手持狼毫,静心作画的靖南王谢无忌,那本是挥斥方遒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顿。
“知道了。”
那平静得不带半分波澜的嗓音,缓缓响起。
“退下吧。”
“王,王爷。”
那黑衣男子,诧异无比地抬起了头,那双本是充满了恐惧与不安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抹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错愕。
“那那咱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谢无忌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狼毫,那双本是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缓缓地落在了那副他刚刚才完成的泼墨山水之上。
画上,是那早已是被无尽的乌云与风暴,所彻底笼罩了的巍峨雄关。
在那雄关之下,是一支早已是被那漫天的箭雨,所彻底洞穿了的孤军。
“本王这个侄女儿,倒还真是有几分她父亲当年的风采。”
“可惜,终究,还是太嫩了些。”
他缓缓地站起了身,那张本是儒雅随和的脸庞之上,闪过了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弄。
“她以为,杀了一个王志,再派一个林宗言,便能撼动,本王这数十年来,在江南,所布下的天罗地网吗?”
“传本王的令。”
“告诉北戎那位大汗,就说,本王送他的那份大礼,他已经收到了。”
“那丫头,早已是狗急跳墙,竟是妄图以那三万镇北军为诱饵,与他玩一出,诱敌深入,再聚而歼之的拙劣戏码。”
“让他,不必再有任何的顾忌。”
“尽起麾下所有铁骑,以雷霆万钧之势,踏平雁门关,碾碎那支,早已是成了丧家之犬的镇北军。”
“本王要让他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不过是一个笑话。”
那充满了无尽的狠戾与杀伐的话语,让那本是跪倒在地的黑衣男子,那本是充满了惊恐与错愕的脸庞,在这一刻,被一片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狂热与崇拜,所彻底取代。
“王爷英明。”
“至于林宗言那个老匹夫。”
谢无忌缓缓地走到了窗前,那双深邃的眼眸,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那早已是阴云密布的遥远天际。
“既然他,那么想去江南,看看。”
“那本王,便送他一程。”
“让他,也好好地领略一下,我江南的待客之道。”
那本是晴空万里的京城,就在这一日,毫无征兆地被一片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阴霾,所彻底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