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足以让这方天地都为之色变的血色图腾,就像是一道早已是积蓄了整整三年的滔天怒焰。
瞬间,便点燃了那五千颗,早已是被无尽的屈辱与仇恨,给彻底冰封了的年轻心脏。
没有那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更没有那热血沸腾的宣誓。
有的,只是那死寂一片的戈壁荒城之中,骤然响起的那金戈铁马般的铿锵轰鸣。
五千道本该是早已是长眠于地下的黑色亡魂,就像是自那无尽的九幽地狱之中,悄然挣脱了枷锁的复仇恶鬼。
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那片足以吞噬一切生灵的无尽黑暗之中。
他们,要去用那北戎蛮子的鲜血,来洗刷那早已是深入骨髓的无尽冤屈。
更要去用那北戎王庭的累累白骨,来祭奠那五万,早已是忠魂无存的抚远军英灵。
而也就在那支,早已是被这世人所彻底遗忘了的百战雄师,化作那足以让这天地都为之变色的三路洪流,朝着那早已是防备空虚的北戎腹地,奔涌而去的同时。
那本是稳坐于江南,只待收网的靖南王谢无忌,也终于等到了他,最想要听到的那个消息。
“王爷,林宗言那个老匹夫,死了。”
那黑衣男子那本是嘶哑干涩的嗓音之中,带着一抹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快意与狰狞。
“小的们,遵照您的吩咐,早已是在他所乘坐的官船之上,备下了一份厚礼。”
“那老匹夫,与他麾下的那数百名禁军,连人带船,都已是尽数沉入了那冰冷刺骨的江水之中,尸骨无存。”
“很好。”
谢无忌缓缓地端起了手边的茶盏,那张本是儒雅随和的脸庞之上,闪过了一抹,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满意与自负。
“那丫头,终究还是,太嫩了些。”
“她以为,一个早已是丢了兵权的林宗言,便能撬动,本王在江南,所布下的这片天罗地网吗。”
“如今,林宗言这个老匹夫,既已伏诛,那雁门关,想必也该,传来捷报了。”
“告诉京城那边的人,让他们准备收网。”
“本王,已经有些等不及,要看到本王那位好侄女儿,那张写满了绝望与不甘的惨白脸庞了。”
那充满了无尽的轻蔑与嘲弄的话语,就像是一道早已是洞悉了这世间一切的无情审判。
雁门关,那本是巍峨雄壮的厚重城墙,早已是被那无尽的鲜血与尸骸,所彻底堆砌成了一片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人间炼狱。
那长达数丈的巨大豁口,就像是一道早已是无法被愈合的狰狞伤疤。
正肆无忌惮地吞噬着那早已是所剩无几的守关将士,那本是年轻而又滚烫的卑微生命。
“将军,顶不住了。”
一个浑身浴血,早已是断了一臂的年轻校尉,正声嘶力竭地对着那早已是被那漫天的箭雨,给死死地压制在了残破城垛之下的卫衍,悲声哀嚎。
“兄弟们,快,快死光了。”
“西城的城防,已,已是被那些畜生,给彻底撕开了。”
卫衍那本是紧握着长刀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死死攥紧。
那双本是灿若星辰的年轻眼眸,早已是被那无尽的血色与火光,给映成了一片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猩红。
“传我将令。”
“命,麾下所有将士,弃了这早已是无险可守的残破关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