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守,瓮城。”
那嘶哑得不带半分情感的话语,让那本是充满了绝望与不甘的独臂校尉,那张本是血肉模糊的年轻脸庞,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轰然色变。
瓮城,那本是这雁门关的最后一道屏障。
可如今,却也成了一座,早已是被那二十万北戎铁骑,给彻底包围了的血肉囚笼。
一旦退入其中,那便再无,任何的生路可言。
“将军,这,这与坐以待毙,有何区别。”
“执行命令。”
那冰冷得不带半分情感的四个字,就像是一道不容置喙的无情军令。
彻底,斩断了那独臂校尉心中,那早已是所剩无几的最后一丝幻想。
而也就在那数千镇北军残部,在那连绵不绝的箭雨与冲杀之下,状若疯魔地朝着那早已是注定了的死亡囚笼,仓惶退去的同时。
那本是高坐于帅帐之中,正与麾下一众将领,开怀畅饮的北戎可汗,那张本是充满了残暴与嗜血的粗犷脸庞之上,早已是被一片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狂傲与得意,所彻底笼罩。
“哈哈哈,那靖南王,倒也还算,有几分信用。”
“待本汗,踏平了这雁门关,碾碎了那支所谓的镇北军之后,便挥师南下,与他,共分这大胤的万里江山。”
那充满了无尽的豪迈与张狂的得意笑声,尚未落下。
一个身着皮甲,早已是惊得六神无主的北戎斥候,竟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大汗,不好了。”
“天狼城,天狼城急报。”
“昨夜,有一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黑甲骑兵,竟是趁着夜色,偷袭了城池。”
“城,城破了。”
那充满了无尽的惊恐与惶然的尖锐悲鸣,让那本是喧嚣一片的帅帐,在这一刻,骤然陷入了一片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诡异死寂。
那本是满脸狂傲的北戎可汗,那本是高举着酒杯的粗壮右手,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顿。
“你说什么。”
那本是充满了无尽的威严与暴戾的低沉嗓音,缓缓响起。
“区区一座天狼城罢了,也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
“传本汗的令,命,驻守白马原的左贤王,即刻发兵,给本汗,将那群不知死活的苍蝇,碎尸万段。”
那充满了无尽的不屑与轻蔑的话语,尚未说完。
又一个同样是满脸惊惶的北戎斥候,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大汗,白马原,白马原也出事了。”
“左贤王,他,他麾下的三万铁骑,竟是被一支,同样是身着黑甲的神秘军队,给,给尽数坑杀于那早已是被大火,所彻底点燃了的草场之中。”
“如今,整个白马原,都已是成了一片火海。”
那早已是泣不成声的绝望悲鸣,就像是一道足以让这天地都为之变色的无情惊雷。
毫不留情地劈在了那本是死寂一片的帅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