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却是再也无人,敢于发声。
也再也无人,敢于迟疑。
他们就那么,满是敬畏与恐惧地跟在了那个,本该是早已是沦为了那无尽的权柄斗争的牺牲品的纤细身影之后,亦步亦趋地踏入了那座,本该是早已是血流成河的巍峨大殿。
那本是浓郁到了极致的血腥气息,混杂着那足以让这天地都为之变色的无尽杀伐,再一次,笼罩了这每一个,本是早已是身心俱疲的文武百官,那早已是不堪一击的脆弱神经。
谢凝初缓缓地走上了那本是高不可攀的九层台阶。
她却是并未,在那张,象征着那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的龙椅之上,落座。
而是就那么,在那张,本是专属于那监国储君的华美大椅之上,缓缓地坐了下来。
她那双,冰冷得不带半分情感的清澈眼眸,就那么,静静地扫视着那一个个,本是早已是战战兢兢地跪倒在了这大殿之下的文武百官。
那只,本是早已是被那撕裂了的华美裙角,给随意包裹住了的纤细右手,就那么,满是随意地搭在了那张,早已是被那无尽的岁月,给彻底磨平了棱角的冰冷扶手之上。
那本是早已是止住了流淌的殷红鲜血,却是再一次,自那早已是被那锋利的簪尖,给毫不留情地划破了的狰狞伤口之中,缓缓渗出。
就那么,顺着那本是光滑如镜的冰冷扶手,缓缓地滴落在了那片,早已是被那无尽的鲜血,给彻底浸透了的冰冷地砖之上。
“啪嗒。”
那本是微不可察的清脆声响,却是像一柄,早已是磨砺到了极致的无情重锤。
毫不留情地敲打在了这每一个,本是早已是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那早已是脆弱不堪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之上。
“本宫的家事,处理完了。”
那平静得不带半分波澜的冰冷话语,缓缓地响彻了这本是死寂一片的金銮大殿。
“接下来,该谈谈,我大胤的国事了。”
那本是匍匐在了最前方的李光与那宗室老王爷,那本是早已是心如死灰的苍老身躯,不受控制地猛然一颤。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监国公主,竟会是在这等,刚刚才经历了一场,足以让这谢氏皇族,都为之蒙羞的血腥内乱之后,如此迅速地便将那早已是被这无尽的阴谋与诡计,给彻底搅成了一锅浑水的朝堂局势,给重新拉回到了那本该是属于它的正常轨道。
“三年前,雁门关外。”
谢凝初缓缓地垂下了那双,本是冰冷如霜的清澈眼眸。
“镇北军五万将士,在早已是弹尽粮绝的绝境之下,为我大胤,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可他们的忠魂,至今,仍旧是漂泊在那雁门关外,不得归乡。”
那本是平静得不带半分情感的冰冷话语,让那本是死寂一片的金銮大殿,在这一刻,竟是带上了一丝,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悲凉与肃杀。
那个本是身着戎装,静静地侍立在了那九层台阶之下的顾辰,那本是紧握着刀柄的狰狞右手,不受控制地猛然一紧。
那双,本是充满了无尽的杀伐与决绝的虎目之中,竟是闪过了一抹,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悲愤与不甘。
“此案,先帝本是早已是下令,彻查。”
“可最后,却是不了了之。”
“诸位爱卿,可知,为何?”
那充满了无尽的嘲弄与不屑的冰冷反问,让那本是早已是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那本是早已是低垂到了极致的沉重头颅,在这一刻,竟是埋得,更深了。
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
此案的背后,牵扯着那早已是盘根错节,足以让这整个大胤王朝,都为之动容的江南世家。
而那江南陈氏,更是早已是凭借着那国朝太后的无上恩宠,成为了那足以让这满朝文武,都为之侧目的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