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旨。”
那个本是匍匐在了最前方的李光,缓缓地直起了那本是早已是濒临崩溃的苍老身躯。
他那本是早已是浑浊不堪的苍老眼眸之中,竟是在这一刻,再一次,燃烧起了那足以让这天地都为之动容的无尽烈焰。
“末将,领命。”
那个本是身着戎装,静静地侍立在了那九层台阶之下的顾辰,更是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
“此案,若不水落石出。”
“末将,愿提头来见。”
那本是掷地有声的沙哑话语,让那本是稍显缓和了些许的朝堂气氛,在这一刻,再一次,被一片,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肃杀与铁血所彻底笼罩。
可也就在此时,一个本是身着青色官袍,须发皆是有些花白了的都察院御史,竟是颤颤巍巍地自那本是死寂一片的文官队列之中,缓步出列。
“殿下,万万不可啊!”
那本是嘶哑干涩的苍老嗓音,就像是一颗,被悄然引爆了的罪恶火种。
瞬间便点燃了那早已是被这无尽的现实,给彻底压垮了的最后一根脆弱稻草。
“镇北军一案,牵连甚广,早已是动摇了国本。”
“如今,朝局动荡,外敌环伺,若再是因此案,而大动干戈,只怕,只怕是会让我大胤,陷入那万劫不复的无尽深渊啊!”
那充满了无尽的悲怆与不忍的嘶哑哭喊,让那本是早已是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那本是充满了错愕与不解的复杂脸庞之上,在这一刻,竟是不受控制地闪过了一抹,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认同与挣扎。
“哦?”
谢凝初缓缓地转过了那本是纤细决绝的窈窕身躯。
“依张御史之见。”
“本宫,该当如何?”
那平静得不带半分波澜的冰冷话语,让那个本是满脸悲怆的都察院御史,那本是剧烈颤抖的苍老身躯,不受控制地轰然一僵。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监国公主,竟会是在这等,早已是稳操胜券的大好局面之下,选择如此,平静地来听取他这,本是逆耳到了极致的无情忠言。
“臣,臣以为。”
那本是稍显迟疑了些许的嘶哑嗓音,在这一刻,竟是带上了一丝,怎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激动与决绝。
“当以,国事为重。”
“先安抚那江南世家,稳住那早已是岌岌可危的朝堂局势。”
“待日后,我大胤,国力昌盛,兵强马壮。”
“再言,彻查此案,为那五万镇北军将士,昭雪沉冤,也为时不晚啊!”
那本是掷地有声的苍凉话语,尚未落下。
那个本是静静地端坐于那监国大椅之上的纤细身影,竟是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无尽的轻蔑与不屑的冰冷嗤笑。
“国事?”
谢凝初缓缓地抬起了那只,本是早已是被那撕裂了的华美裙角,给随意包裹住了的纤细右手。
“在本宫看来,这天下间,再没有,比为那五万,早已是为国捐躯的忠魂,讨还一个公道,来得更重要的国事了。”
那本是平静得不带半分情感的冰冷话语,就像是一柄,早已是磨砺到了极致的无情重锤。
毫不留情地敲打在了那个,本是满脸悲怆的都察院御史,那早已是被那所谓的纲常伦理,给彻底禁锢了的脆弱头脑之上。
“还是说,在张御史看来。”
“那五万,早已是尸骨无存的镇北军将士,他们的命。”
“比不上,你那早已是富可敌国的江南亲族,那早已是被那无数的忠魂骸骨,给彻底堵死了的晋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