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有见识的乡野村夫,吴家能在江南屹立不倒甚至与镇北王府攀上关系靠的就是审时度势。
他比谁都清楚这块令牌背后所代表的,是这个王朝最至高无上的意志。
镇北王权势再大也大不过紫禁城里的那位天子。
“你,你竟是玄甲卫的人!”
吴谦的声音干涩嘶哑再无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我不是。”
李河图慢悠悠地捡起那块令牌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意。
他看着吴谦那张血色尽失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只是在替玄甲卫的大人办事。”
这句话比承认自己是玄甲卫更让吴谦感到恐惧。
李河图这种货色都只配跑腿办事,那他背后那位真正的大人物该是何等通天的存在。
“大舅哥你现在还觉得我娶一个平妻需要跟你吴家商量吗?”
李河图挺直了那肥硕的腰杆第一次用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自己的这位大舅子。
“不,不敢。”
吴谦的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那镇北王那边你还要去送信吗?”
李河图追问道,言语间的逼迫之意,毫不掩饰。
“是吴谦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吴谦的身体微微发颤,他知道,自己今天若是说错一个字,恐怕就走不出这个总督府的大门了。
“恕罪?”
李河图冷笑一声。
“我不过是奉命行事,你冲撞的,可不是我。”
他走到吴谦身边,压低了声音,那温热的口气喷在吴谦的耳边,却让他如坠冰窟。
“回去告诉你妹妹,这几天安分一点,别给我惹麻烦。”
“也告诉你吴家,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心里要有数。”
“否则,慕容家,就是你们的下场。”
吴谦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骇。
他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慕容家的倒台,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而是玄甲卫在背后操刀。
“滚吧。”
李河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吴谦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总督府,那顶来时气势汹汹的八抬大轿,此刻在他眼里,也仿佛是一座催命的棺材。
看着吴谦狼狈离去的背影,李河图心中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被替代是一种病态的亢奋。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手握权柄,是如此美妙的感觉。
“来人。”
“把最好的工匠都给我请来,把那座空置了许久的东院,给我好好修缮一番。”
“还有,去把城里最好的裁缝、首饰匠、胭脂师傅,全都请到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