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大车台租车的前一天,有信使找到我,告知分部的人上个月在山阳出了事,连护鼎香主都被抓了。”
池渌瑶在旁边听得脸色一紧,嘴唇动了动,似乎想阻止玄虚说下去。
玄虚仿佛没看见她的担忧,继续道:“虽说贫僧从一开始,就不太认可他们那套过于激进的‘大破大立’计划……”
他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一种长辈看晚辈胡闹的无奈,“但身为‘三灯阁老’之一,自觉有责任出手收拾残局,至少,得把还活着的人捞出来吧?”
“三灯阁老?”李知涯眉头一挑,心里飞快盘算。
这称呼……听起来像是元**上的?
地位不低啊。
这瘦和尚藏得够深!
玄虚没理会李知涯的思索,自顾自说下去:“所以,贫僧当时便将情况紧急转告给了‘当值掌经’……”
掌经?话事人?
李知涯脑子里又蹦出两个词,这寻经者的江湖切口还挺像那么回事。
“……然后,便着手准备前来山阳,打算先暗中摸排打探一番虚实。”
玄虚摊了摊手,一脸“造化弄人”的无奈:“不成想啊……
第二天,贫僧本打算休息妥当后,驾着马车自行前往山阳。
结果,车刚套好,还没等出发,就遇上了你们几位……”
他目光在李知涯、耿异、曾全维、常宁子身上一一扫过,“……风风火火,一身麻烦,还押了半筐净石要赌贫僧的车快。
贫僧看那净石分量足,想着路上兴许能换些盘缠……
唉,心念一动,便应了这趟差事。”
玄虚叭叭说了这么一大堆,条理清晰,因果分明,把个“巧合”彻底扒成了“必然”。
旁边的池渌瑶听得脸色变幻,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大师……您怎么和他们说这么多?”
语气里满是担忧和不解。
玄虚偏过头,对池渌瑶淡淡一笑,那笑容里有种看透世情的豁达,甚至带着点顽童般的淘气:“无妨。池丫头,事已至此,藏着掖着,反倒显得咱们寻经者小家子气,不如坦诚些。”
李知涯一直沉默地听着,脑子飞速转动,消化着玄虚话里透露的信息。
三灯阁老、当值掌经、护鼎香主……
这寻经者的架构听着还挺像模像样。
他捕捉到玄虚话里那份“坦诚”,心中微动,但警惕未消。
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玄虚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试探着开口,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锋利:“玄虚师傅,你刚才这一番话,可把你们寻经者的底儿都抖落了不少机密给我们。就不担心……
我们几个转头把你们卖了?
拿这情报去请赏,说不定还能换条活路,消了咱们身上的‘罪’?”
“担心?”玄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从鼻子里喷出一声短促的嗤笑,“担心个嘚儿啊!”
他毫不客气地回敬,目光炯炯地扫过四人,最后定格在李知涯脸上,语气陡然变得犀利——
“李施主,下午在墙根儿底下,你们哥几个聊的那些‘那东西’、‘无路可退’、‘挺过八天’……
贫僧耳朵可没聋!
你们的处境,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