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张静媗笑得灿烂,“我会派人分批来取,不会太扎眼。”
交易达成,她也不再卖关子,立刻将情报和盘托出。
“以西巴尼亚人的驻军,大头就在这王城,一千五百人。这是他们的命根子。”
她蘸了点茶水,在桌上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
“其次是在甲米地的军港,放了大概两百人。主要负责看管修理他们那些从老家来的大帆船,也防着海上来的对头,比如谙厄利亚、和兰的海盗。”
“其他地方,像宿务、达沃那些据点,也零散驻了兵,加起来大概三百人。主要就是镇着土人,别闹事,顺便保证他们的商路别被掐了。”
她说到了一个关键处:“别看这些以西巴尼亚兵装备好像不错,但他们有个要命处——
后勤补给,全指望着那一年来回不了几趟的跨洋大帆船!
船要是晚了,或是半道被海盗劫了,他们就抓瞎。
火药用一点少一点,铅子打一颗没一颗。
我的人亲眼见过,有些地方的守军,火铳坏了没零件换,弹药缺了补不上,都快重新抡起刀剑长矛了!”
李知涯听得极为认真,目光落在桌上那渐渐干涸的水渍地图上,眼神深邃。
火药短缺……这可是个极具价值的信息。
他仿佛能看到,那些耀武扬威的以西巴尼亚士兵,因为缺乏弹药而变得焦躁不安的画面。
“消息来源可靠?”他沉声问。
张静媗撇撇嘴:“我手下那帮小崽子,别的不行,钻营打探、溜门撬锁是一流。他们有的混进了给军营送菜送酒的车队,有的跟那些混血士兵的穷亲戚搭上了线。这些消息,错不了。”
李知涯缓缓点头,心中已有计较。九十斤净石,换来的或许是未来战场的主动权。
这买卖,做得值。
“还有呢?”李知涯身体前倾,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关于吕宋本地的百姓,他们对这些以西巴尼亚殖民者,具体是个什么态度?是忍气吞声,还是憋着股火?”
张静媗耸耸肩:“怎么说呢……吕宋百姓,被统治了这么些年,早就习惯了在鞭子影子底下讨生活。
逆来顺受呗。
况且南洋这地方,什么都缺,偏偏吃的从来不缺,几百年来就没听说过有饿死人的大饥荒。
肚子能填饱,日子就能混。
所以大多数老百姓,就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谁当老爷不是当?
给谁交税不是交?”
李知涯听了,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麻木的顺民,可不是他想要的。
“不过——”张静媗话锋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听说近几年情况有点变化。
以西巴尼亚人的大帆船老是在海上被谙厄利亚、和兰的海盗抢,损失惨重。
那些住在王城里的高官、贵族老爷们,渐渐维持不住原先那种穷奢极欲的日子了。”
“所以呢?”李知涯追问。
“所以?”张静媗嗤笑一声,“所以他们就想出了新招盘剥呗。
决定强制对整个吕宋的百姓,收取高额的‘人头税’!
按家里几口人算,一口人一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