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那厚重的南门再次缓缓开启。
又一队以西巴尼亚士兵涌出,约莫百名,白衣显眼,意图明显是增援岷岌可危的军港。
“准备!”
晋永功低吼。
街垒后的寻经者徒众们纷纷架起火铳,屏息以待。
李知涯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这次敌人的火力掩护稀稀拉拉,远不如之前几次出击猛烈。
脑中遂闪过一个念头:他们的弹药快见底了?
随即泛起一丝戏谑:这点倒要谢谢和兰人。几十年如一日抢掠以西巴尼亚运输船,看来真把他们抢虚了。
然而,好消息也就到此为止。
那些冲出城门的以西巴尼亚士兵,状态极其反常。
他们面对寻经者的阻击,竟不似往常那般寻找掩体谨慎射击,而是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顶着铅弹直愣愣地冲了过来!
更令人心悸的是,除非被直接命中要害倒地不起。
否则即便身上中弹,血花迸溅。
他们也恍若未觉,依旧瞪着猩红的眼睛,挥舞着刺刀、长戟和砍刀,以惊人的速度扑向街垒!
晋永功看得目瞪口呆,脱口而出:“操!这么凶,嗑药啦?”
李知涯瞳孔一缩,瞬间明悟:“就是嗑药了!”
南洋盛产各种惑人心智的草药,再加上从大明流出的业石、净石。
岷埠的以西巴尼亚人手里有点能调配出类似净石衍化物的“猛药”,一点也不奇怪。
眼前这些,分明就是被药物催发潜能、屏蔽痛感的死士!
“避其锋芒!后撤!保持距离射击!”
李知涯当机立断下令。
跟这群“以西巴尼亚超人”硬拼不是明智之举。
拖到药效过去才是上策。
命令下达,寻经者徒众们迅速后撤。
但这一退,阵型难免散乱。
而那些陷入狂热的以西巴尼亚士兵速度惊人,如同嗜血的猎犬般猛扑上来!
“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
一些训练不足的徒众撤退稍慢,还没来得及重新装填弹药,就被疾冲而至的敌人追上。
明晃晃的刺刀捅穿胸膛,沉重的长戟劈开骨肉,短刃抹过喉咙……
近距离白刃战,寻经者这些大多由水手、匠人、破产农夫组成的队伍,哪里是经验丰富的殖民地正规军的对手?
转眼间,街垒后的街道上便倒下了十几具尸体,鲜血染红了石板路。
溃败似乎就在眼前。
晋永功挥舞着刀,拼命吼叫试图稳住阵脚。
但面对这群疯狂推进的敌人,防线已摇摇欲坠。
千钧一发之际!
“砰!砰!砰!”
一阵密集的火铳齐射从侧后方的街角响起!
子弹精准地撂倒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以西巴尼亚超人”,猛冲的势头为之一滞。
李知涯预留的预备队,在他的首席大匠师周易率领下,及时赶到!
周易脸上还沾着硫磺粉,他几个箭步冲到李知涯身边,语气急促却带着一丝兴奋:“堂主!军港那边情况不明,我怕这里有变,就带人过来了!”
说着,他将一个沉甸甸的粗布口袋塞到李知涯手里:“还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