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察到什么?”雁归收走嬷嬷手中的戒尺,来回摩挲。
柳诗诗松开手,掌事嬷嬷却没有大声求救,她理了理一丝不苟的头发,缓缓道:
“这两年一到这样的天气,小姐的院子就会少人。原先是旧仆,后来是新婢。现在不分男女老少,一定会少。也许不知何时,就会轮到老奴。”
柳诗诗有个猜想:
“难不成……你原本是想把我们带到下仆房,再找机会偷偷放走?”
掌事嬷嬷板起面孔:
“就你们这样不中用的奴才,哪配在张府伺候。若有些面皮,就该趁早收拾收拾自己走!还有这位,”她抬眼上下扫了一遍雁归:“不知羞耻!不知羞耻!”连连摇头。
柳诗诗看着她这副刀子嘴豆腐心的模样笑出了声。
“好好好,你帮我们送个信,待对方来人,我们尽快自己麻利地滚。”
“这…”嬷嬷有些为难:“老奴事多,离不了张府。差个下人倒是可以。可,难就难在找谁。”
“此话怎讲?”雁归问。
“能不能出得去,还得看运气。有的人可以畅通无阻,但有的,就不见得能走出府门。”
“这样的事下人们不议论吗?”柳诗诗有些奇怪。
“议论过的人连接失踪以后,就无人敢讲了。”嬷嬷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柳诗诗给了她两道符:“这个你交给跑腿那人贴身佩戴,这一个,去云水阁交给阁主。过半个时辰再走,保管无碍。”
掌事嬷嬷接过,又理了理衣裙,正了正头面,一把拿过雁归手里的戒尺,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大踏步离开了房间。
“你不怕她说出去?”雁归问。
“不怕,她若是敢说,就不会装聋作哑这么久。生死面前,她已经做了选择。”
“那墙上的阵法可能解?”。
“能。”
“那?”
“解了也没用。喏。”柳诗诗从九花钉取出木棒,就在屋子里咣咣两下,把地板砸了个洞。
石板下的泥土里,混杂着根须一样的东西,闪着荧光,缓缓蠕动。
“这是?”
“金枝玉叶的根。”
雁归有些惊讶:“云水阁里的只是枝桠?”
“正是,有母木在破院,才能施法结阵,与人联结。”
“你怀疑张巧巧就是那施法之人?”
柳诗诗摇头:“不是怀疑,是确认。”
她回忆起还在无微峰时,砍柴师兄授课的情景。那是个满脸络腮胡的糙汉,一点儿也没有仙风道骨的神韵,活脱脱一个樵夫。他神情严肃地告诫她,世上有些奇异之物碰不得使不得用不得。其中就有金枝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