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礼跟在他后面,被雁归一起带了出来。
“老爷无心管事,说不准。索性冬天冷,也没那么容易腐坏,先放着吧……也不会放太久……唉……少爷也是命苦……”
玉珏施了个道礼:
“这样,看在印公子面子上,我去替印老爷寻位高人来替他瞧瞧这心病。也算替他全了孝子之心。若是下葬必定要等我带人来。凑在一起办个大法事,也算是尽尽我的心意。”
印礼感激地谢了又谢,才将人送出印府。
柳诗诗站在绝俗阵外,将万言唤到自己跟前:
“你先在这屋子里呆着,哪也不要去。一会儿我替你除了身上的法咒,那药粉你有多少就给我多少。玉清观和印府一众人等能否解毒,就靠你了。”
万言点点头,不曾犹豫半分。
柳诗诗松了口气,还以为劝服他弃暗投明需要花上许多功夫。
“之后我会想个法子将你藏起来,尘埃落定之前,你都不可暴露自己身份。也不可行恶。否则即便你死了,玉清观的气数也会被清算。听明白了吗?”
万言又点点头。
话少也有话少的好处,起码心思单纯。柳诗诗心中一阵欣慰。
她转身就去寻红壶来解咒,离开院门前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万言乖巧地坐在原地,望着院门发呆。
之前他虽话少,但并没有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柳诗诗心里一阵惆怅,那管事的人,只怕还做了别的手脚。
“兰挽。”
“何事?”
“这几日我不能留在印府,等红壶——一头红发的鲛人,拿到药粉,你须要助他一臂之力,尽快熬制出解药。你自己保护好本体,有事让十娘传信给我。”
柳诗诗看了一眼落在远处府外树枝上的血燕。
“是,娘子。”兰挽从柳诗诗手里接过云庐,毫不费力地塞入自己腹中。
柳诗诗在自己曾经住过的院子里寻到红壶,他还在看着远处树木发呆。
“你在这望穿秋水有什么用?”柳诗诗笑道:“若是喜欢就试试。”
红壶第一次被直白点破心思,面色平静地甩过胸前的红发。
“人鬼殊途,不可逆天而为!”
柳诗诗嗤之以鼻:
“你若有心,给她一日三炷香供着,隔三差五再给她渡些精气,有了香火、功德再加上修为,脱了鬼身,修成仙也无不可。”
红壶一愣:“还有此法?”
柳诗诗哈哈大笑:“逗你的!若她真鬼身成仙,那你与他仙人永隔,一样只能学牛郎织女鹊桥相望。”
红壶后知后觉被套出心思,有些恼羞成怒。
“岸上人就是诡计多端谎话连篇!”说完,他狠狠瞪了柳诗诗一眼,背过身去。
柳诗诗却不恼,站到他面前勾勾手指:
“那给你一线天机可要听?”
红壶又转过身去:
“反正都是假的,听与不听都一样!”
“说正经的。”柳诗诗收了笑意,“我曾为十娘算过一卦。确有一线天机可与你同修共好。”
红壶眯着眼睛看着她:
“想要我做什么你直说。”
“简单,”柳诗诗搓搓手掌:“你呢,替一个叫万言的人解个咒,适时的时候再护一护万芍仙子——啊,就是你忘年交的这一代传人。”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