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木料边,将玉瓶拿起来,宝贝地收在怀里,又重新鼓捣起来。
柳诗诗转身将他一人留在屋中,院子里只有敲敲打打的声音与两个护卫与他作伴。
走出院门,雁归抿了抿嘴: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什么事?”柳诗诗不解地问道。
“三年前……”
“我猜的。”柳诗诗平静地答道:“魂体受损不是小事。这世上,能对我做到的人不多。那就只可能是我心甘情愿。除了有人对飞凉下手,不可能再有别的理由。再加上这几日他家中之事,也就猜到七七八八了。无非是印夫人从国师那里找了个帮手,打算在他继任家主路上咒杀。我再提前布下护命之法,以身替之。虽然不见得准,大概也就是这么个路数。”
“确实相差无几……”
柳诗诗点点头,继续问道:
“有一件事,颇为奇怪:我为什么会斗不过那帮手?按理说,即便护命之法被破,以我修为,不可能会重伤如此。”
雁归摇摇头:
“当日之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
柳诗诗伸出手指挡住了他的唇:
“别说。”
她转过身继续边走边说道:
“回想起来,十娘及其他器灵一路的举动。只怕你们说不得。既然说不得,就别说了。免得于寿命有碍。”
雁归抚着胸口:好险……差一点……
“诗诗果然聪慧。”
“那是!”柳诗诗洋洋得意。
来到印老爷院门前,柳诗诗却极为礼貌地让人通报了一声。
印义得了命出来接他们进去,百金还在印老爷身边说书说得眉飞色舞。
“那讨债鬼让你来有什么事?”
印老爷瞧见柳诗诗进来,满脸的笑意一收,露出嫌恶的表情。
“来替你治病呀!”柳诗诗一脸诚恳道。
“胡说八道!阿义!将她哄出去!”
百金却劝解道:
“老爷,这位映湖娘子的面子不给,但旁边春花会主家的面子可是要给的!”
“什……什么?”
印老爷愣了一下,皱起眉头:
“不知春花会主家亲临,多有得罪。”
他挣扎着站起来,想要行礼,雁归却道:
“无妨,得罪我不要紧,得罪娘子才事大。”
印老爷与飞冒一样,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柳诗诗,不情不愿地抱了个拳以示赔罪。
柳诗诗仍旧不在意:
“前几日印家族老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对你那冤家生的儿子好些。别的我不劝,只劝你想想谁是顶梁柱,你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靠谁?先夫人是个女子,你不甘心,自己的儿子,总该气顺些。也不需要你做出慈父的模样,少造些口业,已是大德。”
印老爷眉头一皱正想呵斥她,柳诗诗却压根没给他张口的机会:
“印夫人并不是意外入的你家,该长个记性。若是看人不准,可多问问百金。年纪大了,过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让他给你寻个可心知礼的姨娘。不然,即便能过此次难关,未来亲家指不定护犊子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