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前倾身子，眉头轻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的扶手，眼神里满是困惑的打量。

这幅画太熟悉了。

那座阁楼的形制，溪边的青石路，甚至是远山那抹黛色的晕染，都像是刻在她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段，可任凭她怎么回想，都抓不住那点模糊的影子，只觉得心头漾着一股莫名的亲近感。

她盯着画看了许久，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眼底渐渐漫上一层浅浅的渴望，小声喃喃：

“真好看……要是能拍下来就好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不落地落进了身旁顾砚深的耳朵里。

顾砚深原本正侧耳听着身边友人的闲谈，察觉到身侧人的异样，便循着她的目光看向台上的画。

他没去看画的笔墨章法，只瞥见苏见夏微微泛红的眼角，和那副恋恋不舍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就在台下有人举牌喊出“三十五万”的瞬间，当苏见夏想伸手报价时，顾砚深修长的手指拉住了她的手，然后漫不经心地举起了号牌，声音低沉而清晰，穿透了场中渐起的嘈杂：“一百万。”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慑人的气场，让刚刚涌起的竞价声瞬间哑了火。

苏见夏惊得猛地转头看他，眼底满是错愕：“阿砚，你……你也喜欢吗？”

“喜欢？”

顾砚深侧过头，目光落在她微微张开的唇瓣上，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角的碎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缱绻，“只要你喜欢就好。”

拍卖师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加价惊了一下，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高声喊道：

“这位先生出价一百万！还有更高的吗？”

台下鸦雀无声。

三十万起拍的画，直接被抬到了一百万，这手笔比之前的白玉簪有过之而无不及。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得出这位先生是冲着身边那位小姐来的，自然没人愿意再去触这个霉头。

“一百万第一次！”

“一百万第二次！”

“一百万第三次！成交！”

木槌落下的那一刻，苏见夏还没回过神来，她望着台上那幅越来越清晰的《溪山阁楼图》，心头的熟悉感愈发浓重，鼻尖竟微微发酸。

“谢谢你，阿砚！”

顾砚深看着她这副模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掌心的温度熨帖得很：“等回去了，慢慢研究，总能想起来的。”

“嗯嗯…”

苏见夏仰头看他，灯光落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漾着细碎的光，让她心头那点模糊的怅惘，瞬间被暖意填满了。

苏见夏仔细回想画轴里面的景色描绘时，越想越熟悉，那山，那水，那阁楼，不是……

空间？

对，就是空间的描绘。

她决定等下拿到画轴之时，一定要认真查找，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作品出自谁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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