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宫道上，李青书还在想，九州皇怕是因为今日处置太子的事心中烦闷，想找人说说话。

可一进御书房，他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九州皇端坐在龙案后，面前的烛火映照着他锐利的眼神，哪有一丝伤感的模样？

“坐。”

九州皇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开门见山道。

“今日太子手中的银针，朕已经看清楚了。”

李青书心头一跳，立刻明白九州皇深夜召见所为何事。

“那针通体泛着蓝光，针尖有古怪纹路，不似寻常暗器。”

“朕怀疑那针不止是凶器。”

九州皇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后正是那枚银针。

“更可能是主上用来感应太子位置的法器，否则为何频频发光？”

李青书眼睛一亮。

“陛下是想.....以太子为饵？”

“不错。”

九州皇合上锦盒。

“洪泉今日喂的毒里掺了蛊虫，同样能感应太子位置。”

“若他不死，朕会让他回太子府养着。”

说到这里，九州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只要主上找他，我们就能知道。”

李青书接话，心中有一丝不解。

“可太子如今神志不清，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呢？”

九州皇冷笑一声。

“朕已命人严加看管，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李青书顿时会意，这是要他暗中盯着太子府。

李青书站在御书房中央，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

“陛下，若真要以太子为饵的话，他的处境恐怕会非常危险。”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烛光下，九州皇的背影明显僵了僵。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是不是细微的风声飘进耳朵里。

过了好一会儿，九州皇才缓缓转身。

李青书惊讶地发现，这位向来威严的帝王，此刻眼中竟布满了血丝。

九州皇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朕当然知道，而且朕比谁都清楚.....”

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太子府的方向，夜风吹动他的衣袖，那身影竟显出几分萧索。

“但他是九州的皇子。”

九州皇突然提高了声音，像是在说服自己。

“享受着万民供奉，锦衣玉食地活了二十多年，如今也该为这片土地做点什么了。”

李青书心头一震。

他忽然想起边关那些战死的将士，想起五皇子中毒后痴傻的模样，想起被主上害死的无数百姓.....

九州皇转过身，眼中已恢复锐利。

“即便是死，也要死得有价值。”

这番话像记闷雷砸在李青书心头，他忽然明白，为何九州皇能平定乱世.....

在这位帝王心中，江山社稷永远排在第一位，即便是父子亲情也要让步。

李青书深深作揖，心中五味杂陈。

离开时，他在宫门口遇到了匆匆赶来的洪泉。

老太监手里捧着药碗，见到李青书时明显一愣。

“这是.....”

洪泉压低声音。

“这是给太子殿下的，陛下吩咐，要吊着他的命。”

李青书点点头，没再多问。

走出宫门时夜风拂面，他回头望了眼巍峨的宫殿，忽然觉得那金碧辉煌之下，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