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在未熄灭床头灯的暖黄和遮光帘也挡不住的晨光中，房间里的Mon开始慢慢开始苏醒。

先醒的是她的鼻子和嗅觉，她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有点像木质调香水的清冽沉静，她一直觉得这个味道好闻又温暖，搜索了一下脑内记忆，这个气味的主人好像是……

Mon猛地睁开了眼睛，先映入她惺忪睡眼的是黑色睡袍，不知因为什么肩颈处有些褶皱和松垮，让本该掩盖住的睡袍主人的洁白肩膀和锁骨在她朦胧眼前格外明显。

看清锁骨纹路的功夫她已经醒了大半，能清晰感觉到Sa的胸腔跟着呼吸在规律起伏，也知道自己现在到底睡在哪里。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离Sa心脏最近的怀里，脑袋就枕在Sa的臂弯，手还搭在Sa的腰上，稍稍擡头就能看清Sa的睡颜。

Mon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

她的大脑在飞速转动，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睡在KhunSa怀里？

当事人Sa现在还在昏睡，这种事在她身上非常罕见。

Sa一直有点失眠，加上时差和感冒，来伦敦的这几天她一直睡得不太好。哪怕在走廊遇见Mon的那天，她都是早上六点就醒过来了，现在已经七点过后了，她完全没有想要醒的意思。

这一切全拜她怀里的Mon所赐。

时间倒带回昨晚。

迫于Sa的威胁睡在靠窗一边的Mon，无论再怎么别扭和拘谨，也是被工作和路途折磨了一天，加上傍晚还和Sa闹了会别扭，叠加在一起的疲惫让她沾在熟悉枕头的几分钟后就进入了梦乡。

Sa是通过Mon的打鼾声知道猫咪已熟睡的，她太清楚Mon疲劳后就打呼的习惯了，把身子转过来，Sa在灯光下看着Mon睡着的背影。

“你等会会转过来的。”Sa在心里嘀咕着，以前天天同床共枕的回忆涌上心头，那会Mon生闷气的时候也喜欢背对着她，然后睡着睡着就转过来抱着她。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也许现在的Mon已经习惯一个人睡也说不准。

Sa有些泄气，闭上眼尝试着在奏鸣曲中入睡。只是睡意还没来得及成型，就被Mon反身的震动和声响惊醒。

她顺势睁开了眼，果然，Mon的脸就在她眼前，就是皱着眉头看着有些不大高兴。

“陪我睡一觉有那么痛苦吗？”Sa一边不满地想着一边给Mon撩着额前的碎发，就像她在沙发边看Mon睡着时那样，饱满光洁的额头就那么再次露出。

抿着嘴唇滚动着喉结，Sa的犹豫和紧张在一瞬间像黑洞一样被无限放大，脑海里冒出一千种想法和对话。

-只是额头没事吧，朋友间都可以亲吻额头，更何况是友达以上的关系，不算乘人不备。

-可是Mon并没有承认这段关系啊，那么做还是违背道德啊。

精神挣扎之间，薄唇已经往Mon的方向在靠近，她看着Mon的眉眼越来越清晰，目的地也越来越近。Sa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停住了，想着要是不小心把Mon弄醒了，自己可真就是百口莫辩了。

身随意动，Sa开始小心地回撤身体，因着Mon的身形挡住了灯光的路途，她只能回头看一眼自己的枕头的位置。就在这瞥眼之间，她感觉自己的左肩被一道力扯住，她的睡袍就是因为这一扯变得松垮皱褶的。

Sa吓到了，心脏在瞬间狂砸胸腔，以为刚刚的一切都被Mon察觉，赶忙回头准备好面对质问，却发现Mon还在熟睡，手也确实结结实实地搭在自己的肩膀，原是一场虚惊。

接下来的过程大抵如原先一刻的复制粘贴，Mon一点点的往Sa的怀里蠕动。每一次的身形的前进都要顺带吃一口Sa的豆腐，一会儿扯肩一会儿无意识地摸一下Sa的胸口一会儿搂住Sa的腰。

Sa用手撑住脑袋立在枕头边，饶有兴致地看着Mon怎么一步步滚进自己怀里，想着她睡着的样子真是一点都没变，对顺势而为的吃豆腐行为只能哭笑不得。自己想乘人不备偷亲一口还得思想打架半天，Mon借着美梦就能把自己摸了个遍。

Sa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亏啊。还是没忍住低头啄了一口Mon的额头，然后用手臂垫在Mon落枕的地方，免得她明天起来脖子更疼。

所幸真正进入沉睡的Mon已经停止了鼾声，她的脑袋最后抵靠在Sa的肩颈，沉重的呼吸带着温热撒在Sa耳畔后，今夜Sa注定难以安眠。只是比起此刻的安眠，她更好奇Mon明天醒来羞耻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Mon还是不敢动，她紧咬嘴唇偷偷向上张望，双手合十祈祷着Sa没有醒来。

Sa这会儿确实没有醒，她昨晚数不清自己念了多少遍佛经才渐渐入睡，中途还有好几次被Mon睡梦中的手无意识摸醒，她除了无奈地叹气别无他法。

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从Sa的怀里钻出来，Mon在刷牙的时候才想起年初和Aani滑雪的时候住在一起，被吐槽了很久自己睡觉会推人，昨晚一紧张愣是一点都没想起来。

啊，万恶之源Aani，实在是太丢人了，Sa会怎么看自己。

Mon在心里抓狂。

不过她没意识到，自己和Sa以前是恋人关系，她睡觉什么样子Sa怎么会不知道。

房间里还在徜徉在睡梦中的Sa，除了手臂有点酸疼，剩下的无论是等Mon入怀还是抱Mon入睡。

每一刻都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