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这么简单,”琴师摇头,郑重向他解释着:“我并无心悦之人,若是随意拉了人来当借口岂不害了人家,两位公主的个性实属……让人难以招架。”
三公主和四公主两个出了名的泼辣娇气,虞岁宁深知这评价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事实情况应该是褚云霁没有成家也并没有喜欢的人,那这两个公主自然是步步紧逼怎么可能放过他?
“那要不要听我给你出个馊主意?”
“洗耳恭听。”
文弱皇子脸上带着调侃的笑,他理了理宽袖,淡色唇瓣一张一合说出了个惊天馊主意:“分桃断袖。”
饶是褚云霁对什么都够淡定随和也被他震住,这可真真是个馊主意,一点也没有谦虚。
“两位公主对你死缠烂打不放手无非是倾慕你人品才情上佳,但你若是根本就不喜欢女人便是再不甘她们也必然不会丢了公主的傲气甘愿嫁了你跟你当表面夫妻,还要被外人传闲话成为京中人的茶余谈资。”
褚云霁半晌回过神,他没有生气,但也只当这是玩笑话一笑置之。
“云霁好好考虑,若哪天我那两位姐姐真去请了圣旨非要令你当驸马,走投无路尽管来找我,朋友一场,我也不会眼睁睁叫你真违背心意娶了不爱的人。”
“那我先行谢过子岐好意。”
这话题到此为止没有再继续延伸,朗月阁是个难得清净的好地方,虞岁宁在这一坐就是许久,在褚云霁为他抚琴后更是完全放松了身心,撑着下巴在午后小憩了一番。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有点玄学成分在的,白头如新或倾盖如故的概率都存在,说不清为什么,虞岁宁跟褚云霁就是聊得来,褚云霁温和包容知世故而不世故,尊重每一个人,内里是一个真正成熟稳重的灵魂。
778恐龙探头,“宿主,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偏好过于明显了?连我都能看得出来。”
虞岁宁享受着只有楚皇才能叫得动的乐师给他抚安神琴曲,回复系统都是不太走心的,“嗯,那怎么了?没人规定我不能有喜欢的类型。”
系统小声吐槽:“喜欢?可得了吧,你都没有心。”
天底下谁说喜欢都能当真,只有它宿主嘴里的喜欢不能,听听就好做不得数,不然要是看见哪天他对说着喜欢的人捅了一刀绝对要崩溃,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有过,系统早就麻了。
“不过你这个偏好到底是从哪来的啊?是你还活着的时候喜欢过这种类型的人吗?”
虞岁宁已经举起了温柔刀,他摸着小恐龙的脖子温声问:“瓜子嗑多了上火了?喉咙应该不舒服吧?我给你放放血?”
系统抖如筛糠,小恐龙龙生艰难在心里惊呼吾命休矣,它举起小爪子按住了自己岌岌可危的脖颈,眼中流下悲伤面条泪,“对不起,我不问了。”
它忏悔,它飘了,它不该提起宿主活着时候的事情,因为宿主自己都不记得,它老老实实躺着被带飞就好了干嘛作死提以前的事情,呜呜。
宿主连心都没了,好像也不在意不记得的那些事,它干嘛自己主动去挖,这挖的哪是宿主的过往,那挖的分明就是给自己的小坟墓!
小恐龙弱小可怜又无助地啪嗒啪嗒掉眼泪,大魔王暂时留了它脖子上的脑袋没摘,可是它还是好伤心,哪有做系统的做到它这份上,一点话语权都没有还天天被威胁,它果然是个没用的小废物。
—
南方郡县连日暴雨发了洪灾,楚皇在御书房摔了折子,气得把
“南方河道本就错综复杂,朕年年叮嘱若是下了连绵暴雨要格外仔细引发洪水涝灾,难不成因今年朕事务繁忙还未来得及叮嘱你们就发了蠢不会做事了?朕养着你们有何用?竟还胆大包天欺上瞒下妄图将这场涝灾隐瞒下,全都活腻歪了想朕砍了你们脑袋?”
但其实此事王泉也很冤,“陛下,并非是臣知情不报,乃是地方官恐担罪责企图掩盖过去,这些事要上报本就是层层报来的,臣也是因底下人见瞒不住来请罪才知晓。”
楚皇厉声诘问:“安里郡郡守是何人?”
王泉的回答相当快,看来来之前也做好了被提问的准备,“原先是吕采良,他任职已满政绩斐然便提了回来做京官,现任郡守是年初才上任的魏豪。”
“堤坝失修致使洪水不可阻淹了数个村庄,死伤过千,既出了这么大纰漏,可曾将人革职查办?”
老油条王泉露出为难神色,小声提醒:“理应如此,不过这魏豪是三殿下一个表亲,抓人进牢狱不敢,也只是先停了职,报来等候陛下发落。”
三皇子的亲戚谁敢说下狱就下狱,连抓人都客客气气的,最多就不许出府派人去看守着,真把三皇子给得罪了谁能担?
楚皇看着底下几个垂着脑袋问一句才答一句的臣子气得脑仁疼,他顺了顺气才没把手边茶盏也给摔了,“小小郡守还奈何不得,皇子犯法且与庶民同罪,朕倒不知老三的面子还能大得过当朝律法!”
崔筠平立刻接道:“陛下息怒,臣这就吩咐下去将这魏豪捉了按律处置。”
气归气,涝灾已经形成,现在形势凶险还没控制住,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楚皇先把气给按下安排好了赈灾事宜,崔、王二人及安安静静递了奏折后当背景板的陈知各自领了差事出去。
“叫老三给朕滚过来。”
赵总管弯着腰应了忙不叠去喊人,瞧把陛下给气的,三皇子怕是免不了被训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