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动武力这种事情最后赢的果然还是老七，他骑射向来是皇子中最好的，这回也不例外，姜玉书狠狠秀了一把，带回来的猎物不仅数量最多，他甚至还打了头鹿回来。

皇子们这方面没他厉害，其他参与人员也没去抢这个头彩，就让其安安稳稳落在了老七头上。

楚皇赏了把自己用了多年的弓箭，夸老七骑射功夫到家，比他当年更好。

下午有蹴鞠，皇子和那些世家公子都一起参与，唯独十三还是端坐在位子上。

有人想拉十三一起下场，太子没说话，楚皇就摆手说罢了。

总之这秋猎聚集的都是京城权利中心的人物，里面的弯弯绕绕没双利眼都不能勉强理清楚。

晚间就轻松了，没有别的费力气的活动只剩下吃喝玩乐。

席间虞岁宁离开了会儿去醒酒，没喝多少，但这场合他又不可能滴酒不沾，说不胜酒力去吹吹夜风冷静一下很正常。

他走远了些，不多时身后多了阵脚步声。

“燕国有异动。”

“我没有收到消息，怎么回事？”

“燕皇病重，太子监国，你父皇召你回去探望的书信被你那弟弟拦在了半路。”

拓跋姒呼吸重了两瞬，“我父皇病情究竟如何？”

“我的手伸不到那么长，”虞岁宁侧过半张脸，抱歉地说：“只大略知道有些危险，否则也不至于半月未曾露过面。”

前年梁国又朝周边仅存的一些小国下手，但那一带已经很接近梁国和燕国楚国的边境，梁国野心昭然若揭，于是两国联合出兵强行压了梁国一回，那仗打了快半年，梁国被短暂打服了这才消停。

外患解决后都还要着手处理内部，楚国夺嫡之争不停，朝堂暗流涌动，燕国那边的情况又不一样，拓跋姒姐妹众多但兄弟稀少，拓跋浚这太子之位向来稳固，燕国的问题是这个储君无才无德，他入主东宫进入朝堂后混账事没少做，但仗着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一直都不曾收敛。

“这混东西怕是也盼着我父皇早日驾崩，他一日不登基始终只是太子，上头还压着一个人约束他。”拓跋姒冷笑道：“至于拦截了要我回去的书信……我还在母国时父皇没少夸我贬他，他自然巴不得我嫁来了楚国后这辈子都不用再回去。”

“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芝兰玉树的青年冷静提醒她，“若是你无法回去，燕皇病逝后拓跋浚便会继位。”

“我当然也明白，只是我即使现在就能回去我也什么都无法改变，我还是楚国的太子妃，自由之身都尚且没有，又拿什么跟他争？”

他们都已经等了太久了，拓跋姒要的还必须得等十三达成所愿才能得到。

已经脱离青涩的少女模样成了成熟美丽的女人抚摸着自己腕上精致的玉镯暗中稳定自己的情绪。

“且先让他在那位置上待着，迟早有一日整个燕国子民都会觉得他德不配位应该从龙椅上滚下来。”

虞岁宁看着夜空，今日天高气爽，到了晚上月朗星稀，“至多不过一年，再耐心等等。”

“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我父皇的消息我会继续找人查探。”

“可以的话找个理由回去一趟，若是燕皇情况真不容乐观，说句不好听的……好歹多见一面。”

“十三，我们合作这么久姑且也算得上朋友，说一句真心话，我看不明白你，我以为你会认为天家无亲情。”

他们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底细，拓跋姒知道十三是个什么样的人，足够隐忍足够聪慧，能屈能伸走一步看三步步步为营，她看着他在太子面前九年如一日扮演着一个陪衬者的弟弟角色看着他对太子的儿子姜恒视如己出时偶尔也会想，将来他对他们拔剑相向时会不会动摇，可是背地里每一次埋下未来能坑得太子无法翻身的暗线时他也从没有犹豫过。

这样的十三显然是不会为了演出来的假亲情有一丝一毫心软的，他本质其实不信所谓亲情，那又为什么在利益之外还会提醒她想办法回母国去见她父亲最后一面

夜风中的青年皇子笑了笑，“亏你还说我们是朋友，你把你的朋友当成了什么？我也是人。”

他看着盟友及多年朋友的眼睛，脸上的笑缓缓地淡了下去，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没有波澜的湖面，“你见我稳居幕后暗中操作见的多了怕是只记得我这一面，你或许当我是朋友，但心中总是忌惮着我总想暗暗疏远。公主，我姜子岐不是个光风霁月的君子，可我也绝不是毫无人性满心只有利益的畜牲。”

拓跋姒沉默着听完，良久，她垂头道歉：“对不起。”

“罢了，知己难求，你会揣测我实属正常。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在这条路上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要迷失，希望你也如此。”

拓跋姒点头不再多说，“好。我先回去，离的时间久了怕有人起疑。”

“嗯。”

秋猎过后没多久，燕国来了一封信，信上表达了燕皇多年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爱女实在思念的紧的意思，拓跋姒就求到了楚皇面前请求回国几日慰藉思女心切的老父亲。

拓跋姒在勤政殿留了有一会儿，然后过了两天就出发回娘家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