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事的,没有什么。我低血糖,有时候就会这样突然昏厥,哈哈哈。”
这实在是个拙劣的借口,只是我没想到关雎洲会悲伤到失去神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付。
关雎洲没有追问,他伏在我胸口,听了一分钟心跳的声音。
心跳,那只是脑干控制的低级反射,甚至跟真正的我——一个意识体没有任何关系。我在很多人类之间穿梭,模糊了意识的边界。当我注视人群,仅仅是注视着意识入口。□□于我没有意义。
我用袖子擦干净他的泪痕。
现在的夏天已经没有蝉鸣声了,不过高跟凉鞋踩踏声和奶茶被吸空的声音缠绕着暑气,一点一点唤起了我的感官。
我模模糊糊地想起,很久以前我就是这样,嗅着扑鼻的桂花香气回到小区、蹦极跃下时感受峡谷的风灌满衣袖、骑在哥哥宽阔的肩上贴合他温热的皮肤。
我所有珍贵的回忆,没有一件是我在意识隧道中获得的。
我竟然忘了,人类正是用肉/体慰藉表达爱意。
比起我的意识,关雎洲更爱这具□□。
“那边,有人掉了东西。”
我扶着他站起来,走过去捡起信用卡。
关雎洲有些后怕:“低血糖是什么毛病?要去治吗?”
“不用,小毛病,吃饱饭就好了。”我将信用卡揣进兜里,瞅了瞅周围,应该没被人发现。
正巧路过一家馄饨店,我刷信用卡给我俩买了两碗小馄饨。
关雎洲刚刚受过惊吓,没太大胃口,吃了一小碗。我又带他去商超换了一身新衣服,在洗手间仔细整理了头发。
信用卡有额度上限,到了限度需要身份验证,我得在额度用尽之前套出一些现金。
我打算购买黄金首饰然后卖掉。可是我俩买完衣服出来,已经晚上10点,金店都关门了。
这就难办了,住酒店需要身份证,我还没来得及去办个假证。
只能找可以糊弄过去的便宜民宿了。
我领着关雎洲在老旧小区间转悠,希望找到一个招牌隐蔽的民宿。
没有手机电脑的现代生活也没有那么方便,我发现,就算找个人问路,大部分租客都对附近的设施一无所知。
夜深了,甚至小餐馆都打烊收工了。
我有点焦虑,加快脚步。关雎洲拉住我胳膊,指着地铁站问我:
“长胜哥,那个洞口是什么?”
“哦,是地铁站。你没见过地铁吧,走,我带你下去看看。”
关雎洲在商场里见过扶梯了,还是对它心怀敬畏,站在扶梯口虚空落脚好几次才敢站上去。
下到地铁站,灯火通明,我们到地铁站台前,我给他指错综复杂的地铁线路。
不过调查路线是他的老本行,路线图他理解得很快。
此时我发现,最后一班地铁也停运了。这下我们只能在附近找地方住了,我很沮丧。
“这儿真好!”关雎洲沿着站台小跑,巡逻了一圈,回来向我报告。
“我们就住在这里吧!这里到处都是掩体,两头都有出口。你先睡吧,我放哨,有危险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