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邀明月,对饮……几个人?1
好不容易送走了涂山阙兮,重光想起当日清均说过可以去坤明院寻他,便向余下的青丘弟子打听了坤明院的方向。
可惜到时院内四下无人,想来清均来到青丘,也是要拜见山主或者是其余道友,重光留下一封信便原路返回。
此时日头已经块落山,照得天边一片红霞。
重光来到干天院,本想叫门,谁知还未靠近,便听到里边传来争执的声音。
“元重华,我知道此前是我态度不好,可是我也是生气,你就不能体谅些。”一个女子的声音自里边传出。
女子:“你对那个认识不足几年的兄弟尚且万般珍惜,我们相识几百年之久,出生入死,莫非你就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我了?”
重光顿住脚步,这是女子的声音?
元重华颇为无奈:“就因为你我是生死之交,我才会如此。突破瓶颈万千,你又何必一定要用这样的方法?”
女子:“我用什么方法?我不过是想要和你双修而已!”
“你若不耻双修之法,这次青丘与太清宗联姻又为何要来观礼?你若百年前答应与我双修,我们早就飞升上界了。”
重光一顿,愣在原地,这好像是大哥的私事。
他此时进去岂不都尴尬,还是在院子外等等吧。
“此事元某早已拒绝,不需再提。”
元重华从未觉得魏琳琅是如此胡搅蛮缠的女子,但念及情谊只能耐下性子:“如你所说,与你志同道合之人甚多,我不过修为深些,却未必合适。”
魏琳琅听得如此绝情的话,眼中一涩,心中之言脱口而出:“我纠缠不休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她本就是好强的性子,此话一出,顿敢颜面大失。
但是话既然出口,也不如破罐子破摔:“我就是喜欢你,不然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缠着你,我魏琳琅平日是那样纠缠不休的人吗?”
院内一阵沉默。
“你为何不说话!”魏琳琅见他沉默而非拒绝,心中欣喜,言语也柔软下来,“你若不喜双修之法,我们这样也行,我伴你身边照顾你如何?”
元重华下意识拒绝:“不可!”
魏琳琅不服气:“为何不可?我都说道这个份上了。”
元重华垂下眼,抿唇道:“你我相识百年,本当互助,你道途遇阻,我自当尽力。但是其它,元某一心向道,别无他想。”
魏琳琅怒笑:“元重华!好个一心向道!倒显得我魏琳琅不是一心向道。”
“重华绝无此意。”元重华不慌不惧,解释道,“只是每人道不同,不可强求。”
他见魏琳琅虽咄咄逼人,本念及同道之情不愿把话说绝,然而……
元重华叹了口气,此刻不说清楚,才是毁人道途。
“琳琅,我对你只有同道之情,没有男女之谊。”
魏琳琅手指攥紧:“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元重华郑重道:“一点都不喜欢。”
魏琳琅却红了眼:“几百年交情,你就一定要把话说的那么绝!”
元重华阖目:“此言出自我心,诚于心方诚于道。”
魏琳琅如受重击,颤抖的后退了一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就如此绝情。”
元重华叹气道:“我那小兄弟说过,若无此心便要及时说清,当断不断,反误人修行。我此时给你希望才是害你。”
魏琳琅眼眶发热,红着眼睛看向他:“你以前不总说厉言伤人?怎的他一个晚生后辈,他怎么说,你便怎么做?”
“究竟你是他师父,还是他是你师父!”
“修善斋本就不重师徒,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元重华眸光平静,“此事上,他是元某之师。”
魏琳琅忍住眼泪:“好,好,元宗主一心向道,我魏琳琅领教了!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
等到院内清静,元重华才在院里长叹:“……重光,你进来吧。”
重光一惊,他所处之地离院子不远,里边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虽不是故意偷听,但这时被对方发现还是有几分尴尬。
这次……大哥当真拒绝得很彻底。
重光让自己尽量如常一般行礼:“大哥,你知道我在外边?”
元重华知道自己与魏玲琅的谈话被他一一听去,也有几分窘迫,但依旧笑答:“当然知道,你忘了,修善斋功法特殊,你我神识……是有感应的。”
重光轻声道:“我倒是一时忘了。”
当时那情景尴尬的紧,他怎么还想得起这桩事?
元重华朗笑,拍了拍重光的肩膀:“这从让你听了个全,可不能再数落我了。”
经他打趣,尴尬之气顿解。
重光垂眸:“着实没什么可数落的,只是大哥的桃花开得旺盛,昆仑山上刚谢下,又开到青丘了。就是不知去了其它地方,是不是还能让重光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