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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故人(九)(1/2)

红尘故人(九)

提了食盒回去后,薛省无聊得很。

江泽离道:“聒碎的饭菜吃完了吗?”

薛省打开食盒露出几个空空如也的盘子,道:“吃完了,可干净了。对了江师兄,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江泽离思索片刻:“嗯……,指着一堆人,等下劳烦你带一下他们先去竹雅堂,之后尤先生会过去,他行了个礼,劳烦你了。”

薛省应礼,笑着说:“不麻烦,不麻烦。”心里念叨,省得他去尤老头那里刷好感。

尤家雅间很多,主要以花卉的名字命名。例如礼仪的课堂就叫竹雅堂,品行的叫梅室,才艺就叫莲室,以此类推。薛省对此……,简单一点就好了,非搞得这么文绉绉的。

他自来熟,很快和那些仙门世家的弟子打得水深火热,一个大哥二弟的叫唤。

众人皆知晓了,薛省虽不是出身仙门世家大宗门,但他师傅是金灵道人。金灵道人在仙门中名气斐然,医术高超,很多世家都承过他的情,所以弟子们对薛省颇有好感。

毕竟是金灵道人的徒弟,在医术这方面肯定是资质过人。以后说不定需要他帮忙,所以他们也不介意讨个好。可他们哪里知道,薛省这家伙医术这方面烂到一塌糊涂,跟在金灵道人多年能辨认个药草就不错了。

来的人大都是仙门世家弟子,大多数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仙门世家底下常有往来,混个脸熟,且今后他们还会去别的世家任学,所以也不会仗着身份欺压,说话做事很有分寸。

薛省对此省了心,少年间本就没什么隔阂很快打成一片。讨论尤家这么多课程和规矩要学,令人头大,有人抱怨道:“尤家这么多的规矩要学,又没什么好玩的今后可怎么过啊?”

“是没什么玩的。”他唇角一弯笑道:“不过得看你怎么玩,尤家的规矩虽多,但棠梨花是一绝。”

“嗯……”他补上一句:“梨花糕也不错。”

众人:“……”

“这花有什么看头,薛兄跟我们说说,你和你师傅在外游历的事吧。”

“寻药问诊,游山戏水,通通不在话下。”

云莱路氏的二公子路清野高声呼道:“说得我都想要拜入你师傅门下了,可惜我连药材和杂草都分不清。”

有人调笑道:“你算是有点自知之明。”

路清野仰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起码我也是路氏的二公子。”

众人哈哈大笑:“修炼你不行,游山玩水打鸟赛马你是一绝,这上修界中谁人不知。”

“哈哈哈哈……”

路清野也不恼怒,勾着一人的肩膀笑道:“反正我以后又不做家主,自然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

众人心中:“敢这样说的,在场恐怕只有他一个吧。”

路清野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前世,在尤家任学那几年,他俩狼狈为奸干了不少偷鸡摸狗的事。被尤清仁那老头子罚抄了不下百遍的《仪集》,他俩也为此私底下痛骂那老头不下百遍。

路清野的皮白,模样清俊。虽然眼睛长得与他性格不符的忧郁,但眉间潇洒一片,明彩照人。薛省有些抑郁,心道,为何他人评定路清野是,“妙年洁白,风姿都美。”而他是“面目狰狞,不堪入目?”明明他眉眼还和路清野有几分相似,也是个风流不羁的翩翩少年郎。

“怪哉?怪哉!”

不想那么多了。

薛省笑道:“路兄,你真不想做家主?”

路清野撩了撩额发,十分自得道:“家主又如何,每天累死累活不说,还要对付家里那些族中长老,烦都烦死,你看我大哥就是了。依我看,做家主还不如一坛烈酒,一匹马,仗剑红尘。”

薛省听后大为满意,果然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一脸激动地道:“路兄,知音啊!你我真是相见恨晚,还有你这番话千万别给尤老头听见了,他这个人古板得很,他听见肯定让你抄《仪集》。”

路清野道:“尤老头?谁啊?”

薛省小声地道:“尤清仁。”

路清野道:“有情人?好搞笑的名字。”

薛省惊呼,顿时觉得有点莫名的契合,名字在心里过了两遍之后,天衣无缝啊!道:“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

话音未落,众人绕过一道门,挑起竹帘。便看到里面正襟危坐着一名白衣少年,高马尾,白发带,凤眼薄唇俊俏得很。不过那少年的心情不是很好,气场如寒霜覆盖,简直堪比施了寒冰咒的效果。

那少年冷飕飕地扫了他们一眼,众少年感觉全身都被冻住了,好在那寒霜少年很快挪开了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高椅传来几声猛咳,吓得魂都没了。擡眼一看座上的那位正是路清野口中的“有情人”,一脸青黑地看着他们。

薛省顿时觉得在劫难逃,咽了咽口水,拍拍路清野的肩膀,低声道:“路兄,死定了!尤清仁盯上我们了。”

十几张嘴顿时像被掐住了喉咙的麻雀一样,鸦雀无声。就连最爱打嘴炮的路清野也噤了声,默默地进入竹雅堂,默默地选了个位置坐下。

薛省像只猫一样溜到门后,悄悄地溜走。心里暗骂一声,要死了,要死了。人是他带来的啊!他好死不死的还说上那么一句。

尤怜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没道理啊?薛省思索一会儿就有了结果,肯定是尤老头求的情,三清中谁人不知,能劝动尤凌义的只有尤老头。不过,他不在正殿主持事宜,跑这里干嘛?

突然,薛省脑袋灵光一闪。他带人的时候,江泽离好像跟他说过尤清仁会来,只不过那时候他正想着别的东西一时没注意。

呜呜呜……哭死!

“薛省你还去哪里?!”尤清仁愤怒地质问。心里简直怒火中烧,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敢公然调侃他的名讳,这还真是师徒俩,一个比一个不像话!!

“我……我去看江师兄需要不需要我帮忙。”薛省解释道。尤清仁用力摆了摆袖口,将书案上的卷轴一摔,怒道:“泽离那里,他自会处理好,倒是你?还不赶快给我坐下!”

后面的空位基本坐满了,尤怜后面倒是还有一个空位,只是紧挨着尤清仁。没办法,薛省只能硬着头皮,在尤清仁刀子般的目光,讪讪坐下。

“任学第一天,我讲什么你们也听不进去。那我就讲点别的。”尤清仁将卷轴合上,冷笑道:“省得你们日后还带着股少爷小姐气。”

竹雅堂里的人纷纷趋之若鹜,虽然早听说过尤家的规矩礼仪森严,尤其是尤家的仪教长老尤清仁为首。但第一天就来个下马威属实少见。果然,他扫了一眼花名册,“林瑯祁。”

一名弟子顿时站了起来,“在,夫子。”

“我问你,六大仙门世家何以分别?”

弟子答道:“姓氏,家徽。”

尤清仁点了点头,“坐下。下一位。”

“哪六姓?哪六徽?”

“路氏阴阳鱼,尤氏卷云纹,姚氏不死鸟,宋氏玉兰,屈氏涌风纹,楚氏月纹。”

都回答得不错,很简单的题,但每当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忐忑,生怕说漏一个个。薛省心中无聊,左瞟右看,飘到前面的尤怜那挺直的腰板,不用想肯定是一副认认真真的模样,不免觉得无趣:“腰挺那么直,也不怕伤口给崩开。面子怪。”

“那我再问屈氏为何取涌风纹?”

这次被点到的是一位女弟子,她面色有些羞赫,“这也要说嘛?”

显然尤清仁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觉悟,据说他年轻的时候就没有,老了就更没有这种东西了,“还不快答!”

女弟子吓得脱口而出,“一场情债而已。楚氏和屈氏的先祖本是一对道侣,后来分道扬镳,屈家取涌风纹以求吹散这情,不见这月。以示今后老死不相往来,永不相见。以至于现在屈氏和楚氏见面,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尤清仁面色颇青:“这等风月轶事你是何处听来,一家之主怎能如此胡闹!”

女弟子吓得一哆嗦,薛省毫不怀疑尤清仁再说上一句,小姑娘要掉眼泪了。尤清仁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问题,放软了声音,语气依旧是不善,“好了,坐下,下一位!”

“雨枝宋氏城池所在何处?”

此处刚好点到路清野,他行了个礼,道:“下修界,金瑶。”

回答对了,尤清仁却没让他坐下,而是继续提问。

“现如今三宗其中哪一宗修行半妖半灵体?”

“灵安山。”

“下修界常设什么?”

“御察台。”

他这厢对答如流,其他的弟子吃了一惊,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路清野吗?!他们一边质疑一边祈祷,要一直答下去,他们可不想回答问题。薛省也着实吃了一惊。要不是路清野语气带着惯有的轻佻,他还以为这厮被夺舍了,还行辑,薛省挑眉,“嗯……这太奇怪了。”

见尤清仁没有再问,路清野不自觉抿了抿嘴角。看到他弯起的嘴角,尤清仁刚平息的火气又蹭蹭蹭地冒了出来,冷笑道:“不过是人尽皆知的东西,便是下修界的三岁稚子也能对答如流,你身为路氏的二公子回答出来有什么好得意的。那我再问你私自讨论师长名讳是何种的礼仪家规?”

路清野顿时被怼没话说,这可是个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在心里腹诽,怎么说个坏话还被人听见了。

薛省对此投去一个善意的眼神,尤清仁呵斥道:“薛梦成,你往哪里看,你来回答!”

蓦然被点了名。

薛省只好起身,“是,夫子。”

“我问你,何为仙道何为仙者?”

薛省笑道,“简单。仙者,立于山前,挺立于山河社稷之前,山河之重大于人,若是山河将倾,是乃道之倾覆。为仙者倾一身之术跃于山前,挺于山河。其实二者没多大区别,维护自己心中的江山不塌,此为仙者。维万系江山不倒,护三界四海清平此乃仙道。”

尤清仁面色缓和了许多,路清野带头鼓起了掌,雷声鼓动。就连尤怜也转头投射了目光。薛省十分享受,同时又有点心虚,他才说不出这样的话,这话是尤怜说的。当然不是现在的他。

确定叛逃三清的那一天,是他的生辰。薛省记得生辰要吃长寿面的,找了个借口偷偷地上了三清。彼时,他的通行令牌还允许他出入,让他去过最后一个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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