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把小姐的嘴给我堵住!”
“是!”下人们,手忙脚乱,用力摁住观音,也是不明白一个娇弱的大小姐哪来这么大力气,不使出吃奶的劲根本按不住人。
霜老爷对着人群一个劲地点头哈腰,发放银两,“各位对不住,真是家门不幸!我家长子死了,幺女也变成了这样,都是乡里乡亲的求大家替小女隐瞒一二。”说到这,霜老爷已是泪流满面,“我大半身子都快入土,想过段安心日子,不起风波了。”
霜小姐因为思念亡兄得了失心疯,说出这番失礼的话情有可原,他们自然不会多嘴说出去。何况霜家做生意厚道,常常免费让他们听戏。
大家说什么也不肯收钱,说肯定会保守这事。
奈何不过霜老爷强硬,白花花沉甸甸的银子握在手里,谁还舍得放手,加上霜老爷的良久相劝,大家也就心安理得拿下这笔钱,保证不会说出去。
可谁知,第二天一早霜小姐那些事添油加醋传遍了整个青山城,一传十十传百,整个青山城流言四起,事情变成了霜老爷难以预想的结果。
而那些拿了钱的人,通通消失不见,怎么也找不到像是凭空消失了,霜老爷想找人撒气都找不着。
薛省道:“我看,那些人基本是被青鬼抓走的,不明白那青鬼和霜家小姐有何仇怨?”
尤怜道:“单丛画面是看确实没有,但霜家小姐是从他哥哥霜公子死后才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有刚霜小姐对她哥哥的怨念,很有可能,青鬼很就是霜公子,或是霜公子身边的人。”
薛省道:“亲哥哥得多大仇恨啊,这么害自己的亲妹妹,不应该吧?”
尤怜道:“我也这么觉得,霜公子的概率小,但还有一个人挺大的。”
薛省深呼一口气,“你是说,霜公子的弟子,洛霖。”
“没错,他是霜公子的弟子,是除霜家人最亲近的人。”
霜老爷想找到方丈澄清,可方丈却不想让经业寺惹上祸端,倒是可以写封信,但无论如何也不肯当面澄清。
人言可畏,信件如同投入江河的石子,消失得无踪无影。
甚至还有人说寺庙收了钱,方丈更不愿意见人了,对霜家是趋之若鹜,避之不及。
一个月后,薛省终于看见人了,模样大变,差点认不出了。短短一个月观音整个人形骨立销,脸颊消瘦,她依旧是之前的嫁衣,却不像之前穿着合身,瘪下去了一寸。
黑衣里,她头发散乱,眼睛里闪着诡异的红光,嘴里唱着缠绵悱恻的新婚贺词。
“紫陌风光好,绣阁绮罗香。”
“相将人月圆夜,早庆贺新郎。”
“先自少年心意,为惜??人娇态,久俟愿成双。”
唱完后,她从身后两把大锁,将寺庙的门全部锁了起来,边拾柴火边泼火油。
火星在黑夜里亮起,没一会儿整个寺庙火光璀璨,映照着周围一片灿然,寺庙边上的经幡顺着火势蔓延起来,原本代表祈愿的经幡,却在此时一个个燃烧起来,如同吐着火焰的巨大火蛇。
寺庙里的人闻到烧焦味道,从床上惊然坐起,窗外已经一片红色,大喊,“来人啊!走水了,快救火啊!”
救火声起此彼伏的响起,却为时已晚,门上墙上都被泼上了火油,架上了干柴,燃起了熊熊大火,形成了一堵天然的火墙。
有人冲过火墙,妄想打开门锁拼死撑开一条活路,却没料到门被上锁,被砸下来的房梁活活被烧死了。一些年纪小的和尚,忍不住哇哇大哭。
火势愈演愈烈,寺庙里传来惨叫声咳嗽声此起彼伏。
寺庙在山上,又是深夜都在休息,这里无人听闻。就算是有人发现,寺庙走水了赶过来寺庙也都烧成灰烬了。
月黑杀人,风高放火,连老天都在帮人呢。
借着大火,火光映照在观音的脸上,她妆容全花了像是哭过。她走到寺庙前,夜风里充斥着皮肉的烧焦味,和痛苦不堪的嘶哑的叫喊声,她心情似乎好了些,开始咯咯咯笑了起来,嘴里又开始唱着新婚贺词。
“此夕于飞乐,共学燕归梁。”
“占位索酒子,迎仙客,醉红妆。”
“诉衷情处,些儿好语意难忘。”
“但愿千秋岁里,结取万年欢会,恩爱应天长。行喜长春宅,兰玉满庭芳。”
边唱边笑边哭,“妙清,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婚贺礼,你应该会喜欢吧!哈哈哈哈!”嘶哑的声音响彻在夜色,周遭的鸟受惊发出古怪的叫声,扑棱翅膀飞走了
“嘎嘎嘎嘎——!”
诡异,骇人,头皮发麻,这是薛省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薛省知道中妖界有一个残忍杀生排名榜,记载着各种杀人手法,在中妖界的丧心病狂之徒,奉为圣典。要想登榜必须集残忍、血腥、闻所未闻的手法,缺一不可。薛省想都不用想,就可以断定,观音必然榜上有名。
“想什么呢。”尤怜站了起来,想是休息够了,实在受不了屁股下那块脏地,“还记得商娘子说过什么吧?”
薛省也跟着站起来,搀着面前这位爷,“知道。”说曹操曹操到,他惊喜道:“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