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安手里捏着一颗留影石,画面正是昨天薛省他们所见的那副场景。
他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妒世小师傅,你觉得这画面如何?”
林远道拧了拧眉,“十分诡异,既然他们被这法术禁锢,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有关联的。薛兄可在那边可想到什么关联。”
薛省皱眉:“那些小孩少了一魄,奇怪的是谁要偷走他们的乐?还有不要走进黑夜里,这个也对得上,只有夜里那些小孩和大人都变得不正常。”
“这个我倒是要提一个,优游村,无忧,你们不觉得其中没有关联。”
“碰巧而已!”薛省猝然打断。常平安也不恼,只是啧啧两句。见薛省心情不好,林远道也不好符合常平安的话,只是他也觉得有关联,只是关联的那个人他也有点不敢想。
开口道;“薛兄,你可以看看开头的,灯笼,可是有什么灯笼?还有夜哭郎是什么意思。还有吃掉小孩的夜哭郎。最后两句我倒是想了一下,是不是闯入黑夜的小孩,碰见了夜哭郎,导致小孩的乐被偷走?”
薛省也是大胆猜想,虽说有些异想天开,但是也起码对上了。常平安惊奇道:“薛公子厉害!”
这惊奇模样像是见到了太阳从西边升起,薛省:……表情太假了,有点消受不起。
林远道:“如果是这样,薛兄倒是可以找找灯笼,刚才留影石上面不是有小孩提灯笼的画面,不妨查探一下。”
薛省点头,觉得也差不多了。常平安从储物袋掏出一只铃铛过来,薛省一愣,那只铃铛不是碎掉的那只,但也是师傅的铃铛,薛省眉头压着,还是怀疑吗。
常平安道:“小师傅,这是那群小孩身上的铃铛,劳烦可以给三长老看看吗?薛公子看过没有异常,但是我撤下铃铛的时候那些小孩都不会动了,觉得甚是奇妙,薛公子毕竟虽年少有为,但毕竟年轻嘛。”
“无妨。”林远道接过铃铛,登时觉得这铃铛有种熟悉的感觉。
说完了正事,还有点时间,薛省给林远道讲了些三清的趣事,总是要分享的,还有他和尤怜路清野宋子义去越苏的奇妙之旅。
林远道说:“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师兄弟同我说过,只是我在这没去恭贺。”
说着说着,林远道竟然提起了万青山,常平安眉头一挑,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薛省生怕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林远道看着薛省这副模样,无奈道:“其实这本是一门很好的结果了,薛兄切勿担忧,我觉得很好了。如果回去碰上他了,就跟他说,不要再来了。”
口中的他是谁,薛省心中了然,道:“放下了?”
林远道:“放就放下,不是很大不了的事。”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显而易见地轻松,手里的佛珠轻微褪色。
薛省:“林兄你变了好多。”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我不想再像从前。薛兄要去灵安山我身无长物,唯有一声珍重。”说完对着薛省缓缓行了一礼。
林远道改了往日拘束,端庄大方,正是君子端方才有的风采。与之相比,薛省行了礼倒像是小孩子一样,连忙还了个,笑道:“林兄客气了。”
林远道笑道:“薛兄倒是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变。能不能替我传话一句给尤长老,尤家我会去的。”
他温声说。薛省不可能拒绝,“放心,我原封不动送回去。是尤清仁,不对尤长老!”
林远道亲自送他们到半山腰,薛省恍然想起还有师姐送的柿子饼,“师姐做的尝尝吧,看看有没有退步,不过我觉得一样的好吃。”
说到江风晚,林远道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衣袖拿出,“寺庙清苦些,大家知道我会做些糕点,便也缠着做些,这是我新想的方子,师姐的生辰也快到了,麻烦薛兄了。”
刚才从林远道透露中,他现在确实不太好亲自相送,薛省承了下来,笑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可要亲自送!”
“好。”林远道应了下来,薛省目送林远道离开,转头发现常平安的目光停留在糕点方子上,道:“常公子对糕点方子感兴趣?”
被人察觉,常平安收回目光,轻扯嘴角,像是讥笑,“我才不喜欢。”
薛省用手背着头,连着下了好几个阶梯,下山走比上山轻松得多,“不喜欢,不知道是谁在船上吃我那么多的糕点。”
常平安…………
果然薛省就是记得他吃了他的糕点。
“谁叫让我吃的,你活该。”
很好,薛省内心的火气全被给供起来了。但薛省忍住,心里恶狠狠地想:好你个常平安,看我不以后收拾你!
到了山脚,薛省没想到今天一连见两个故人,是万青山。说实话他和万青山实在说不上熟,但是一眼的变化却是如此之大。
从前的万青山,胸膛高高挺起,喜欢穿亮黄色的衣服,又生得明俊如此装扮,如枝头俏生生的迎春花。可是一见却大不相同了,他依旧穿着嫩黄衣衫,却没有从前的那股高傲,内敛了些。
看到薛省,“薛公子。”
从前万青山记挂这灵猎的事,又因为他和尤怜走得近,所以从不主动打招呼,这让薛省有些好奇,不过也很快想了过来,礼道:“万公子。”
沉默半晌,万青山闭眼,有些难以开口,“他……”
薛省替他说了,“万公子,林兄他很好。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个人放手也是好的,他已经不在意过去了,对了他说想去尤家任学。”
万青山脸一愣,他脸上的表情很难说清楚,有释然也有愧疚,说完了两道分离。常平安突然说:“啧啧,你这朋友真是有点贱啊,做都做了,现在又后悔,平白让人看了笑话。要是我才不会。”
人生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要是换作前世的他,让他放弃报仇,这能做到吗?他是清楚自己的绝无可能,有些事是经历过才会懂,他有机会重来,但是不代表他人还有,劝告一句,“那我劝常公子好好思忖一步,一子错,满盘皆输。”
常平安毫不在意,去玩自己的头发了,他头发天生有些发黄和卷,分叉很多,边走边挑自己的头发玩。
看他动作,薛省也拿起一缕头发,虽然也有点卷,但不会分叉,所以他便失了这个乐趣。